“燒,還是不燒?”季青白將槍指著蔣沙圓,並且手指搭在扳機上。
蔣恒如已經是滿頭大汗,他下不去手,他真的下不去手。
“師兄,我做不到,我……”
“一幅畫,就是一張紙一個絹布而已,點燃了,就這麼一個動作,你的兒子就能安全的回到你身邊,這筆買賣,你不虧。你不愛你的兒子麼,你不愛麼?還是你更愛那些藝術品。”
他都愛,蔣恒如都愛,他都不能割舍。尤其這三幅畫,對他的意義重大……是,季青白就是要摧毀自己,然後繼續在自己無形的枷鎖上在添上一把枷鎖。
他要燒,就算壓了一座大山,他也要燒。
沙圓是他的兒子,他不能失去。
蔣恒如拿起了打火機,單手顫抖著,怎麼都不出火苗。幾次了,沒有火苗。季青白相當的不耐煩:“不要拖延時間,十秒鍾。十,九,八,七……”
季青白把槍直接壓到了蔣沙圓的頭頂,蔣沙圓驚恐的縮成一團。
“六,五,四,三……”
火苗終於亮了,和絹布交彙了那一刹那,絹布頓時成了一團火焰,三幅畫作,成就熊熊烈火。蔣恒如突然失聲流淚,他親手燒毀的不僅是三幅藝術品,他親手毀掉了整個家族的百年的付出。蔣恒如越是痛苦,季青白越是滿意。
“蔣沙圓,我來告訴你,關於你的家族背後的故事。”
“你爸的太爺爺是民族罪人,他教導了一個英國人學習中文,結果那個英國人就把敦煌的藏經洞洗劫了。然後他很難過,決定要犧牲自己的一生和兒子的一生去償還,所以在文物南遷的時候,他為了保護文物死在日本特務的手裏。但你的太爺爺活下來了,確切的說,你的太爺爺是唯一活下來的人。他恪守祖訓,致力文物保護和找回,可是父兄的死始終是他的心結,他最終抑鬱去世。再說你的爺爺,到了他這一輩,時代大大的不同,他專心做學問研究,小有所成,現在市麵還有你爺爺撰寫的著作,這是變著方子做文物保護。至於你爸爸,那真是最厲害的。他為了保護文物,這些年一直東跑西跑。他沒有時間去陪你和你媽媽,就是因為他要立誌尋回世界上流傳在外的敦煌文物。”
蔣沙圓聽了是驚訝的合不上嘴巴,他望向蔣恒如,他從來沒有聽說過這些東西。
“你的爸爸是個偉大的人。”季青白說到這裏,語氣上就大了稍許的諷刺:“但是現在,一個偉大的有著遠大目標的人竟然把他最珍惜的藝術品燒毀了,是不是很爽!”
“你真是個混蛋。”蔣沙圓突然朝著他吐了一口口水。
季青白愣住,反手給了蔣沙圓一圈,蔣沙圓悶哼了一聲。
“季青白!你要放了我兒子!”
“我說你就信?”
話音一落,突然聽到一聲槍響。又是眨眼的瞬間,季青白被撲倒在地,隨後後續救援部隊已經從爛尾樓的其他位置爬上來。
“沙圓,沙圓!”蔣恒如急奔過去,緊緊抱住兒子。這聲槍響,真的是把蔣恒如的魂都嚇沒了。
“唉喲,疼。”蔣沙圓突然叫喚。
“哪裏疼?”
那一槍就是季青白放的,他被撲倒後,情急之下扣動了扳機,子彈從蔣沙圓的腿擦了過去。幸而是小傷,無損其他。
大勇也爬上來,看了這個場景,笑嘻嘻說:“哇,沙圓,你可要你爸爸請我吃晚飯,我救了你。”
蔣沙圓說:“好好,我爸不請我也要請。”
蔣沙圓這麼大的人了,仍是抱著蔣恒如不撒手,遇到危險才會知道,誰才是最關心自己的人。
這時大勇轉頭去看想季青白,歎了一口氣:“帶走吧。”
帶走吧!
水庫的景色成為了人生中一次難忘經曆的注腳,再看山清水秀,一定會伴隨痛苦的經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