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願來生,她不是寶釵,也遇不到寶玉。如此,便是人生大幸了。
一切似乎都已經告一段落了。
邢氏從李紈口中聽說了寶釵的現狀,忍不住跟賈赦訴說,唏噓一通。
賈赦也歎息:“凡事有因必有果,她雖可恨,卻也有可憐之處。”
邢氏點頭。
賈赦伸手握住邢氏的手,淺吻落在她手背上。他與她,雖是中年相遇,錯過了人生最美好的年華。但幸福從不會因為年紀,而忘記光顧他們。
他們現在所擁有的幸福,甚至比有的人一生加起來還要多。
她們還有什麼理由,不繼續幸福下去。
十年後,邢氏整歲大壽。
依舊如往年一樣,壽宴低調辦理,隻宴請最好的親朋好友。
尚書府正門立著一位翩翩少年郎,十四五上下,麵如冠玉,一身朱紅色錦袍襯得他越發英俊瀟灑。少年揚眉,鳳目微挑,高傲的仰著頭,迎接各方高門慶賀。
太傅大人趕早就來了,一見立在門口迎他的賈璨,滿臉堆笑,當即就把他拉到自己身邊來。
“早前跟你說拜師的事兒,考慮的怎麼樣了?告訴你,本太傅可是幾位皇子的恩師,才學自不必說,你跟著我學東西,還能吃虧不成?”
賈璨猶豫了下,剛要點頭。
“太傅大人,您這就不厚道了,咱們可說好了,公平競爭,你怎能背著我背地裏拉攏他。”林如海下了轎子,笑眯眯的指著太傅抱怨道。遂林如海其後的,還有一位年輕的男子,二十七八上下,英俊不凡。
賈璨忙行禮道:“林姑父,林姐夫。”
柳清雲笑著上前,拍拍賈璨的肩膀,趁機湊到他耳邊小聲道:“被大學士和太傅同時盯上的感覺可好?”
賈璨微微一笑,絲毫沒有害怕之意。“很爽快。”
柳清雲訝異的看眼賈璨,嘴角的笑容燦爛起來。他抬首,再次拍拍賈璨的肩膀。“表弟,你有前途,姐夫看好你!”
賈璨寵辱不驚,笑了笑,讓貴客進門,引領至正堂。賈赦笑著迎接幾人,告知幾位的內人都已在後宅安排妥當,大可以放心。
柳清雲笑道:“倒不擔心別的,隻怕我家那兩個孩子鬧騰大舅母。”
賈赦笑:“等人湊齊了,咱們再去給壽星祝壽,到時候可你就知道了。”
“工部侍郎到!”
眾人一聽,忙笑著諷刺剛進門的賈蘭。“屬你輩分最小,你卻最晚來。”
“各位長輩,各位大人,原諒則個,內人今早晨吐的厲害,請大夫耽誤功夫了。”
眾人一聽,麵麵相覷,皆擺出驚喜又疑惑的表情看向賈蘭。
賈蘭忍不住笑了,連忙給眾位鞠躬承認:“確實是有喜了!”
屋子裏頓然沸騰起來,紛紛恭喜賈蘭。
賈赦見人都湊齊了,笑著張羅大家去後宅見一下壽星,而後便前後設宴開席了。
“十一皇子到!”
話音剛落,便見身穿深紫色蜀錦少年背手進屋,星眸璀璨,笑著衝著眾人問好。
眾人忙給十一皇子請安。
“都客氣了。”十一皇子問了眾人去哪兒,也跟著去了。路上,他特意湊到賈璨身邊,用肩膀碰了他一下。“兄弟,考慮的怎麼樣,做我的伴讀如何?”
“此事還要家父同意方可。”賈璨冷言道。
十一皇子一樂,笑話他道:“得了吧,你瞞得了別人,能瞞得了我?我知道你父親早被你製住了,凡事都聽你的。”
賈璨眼皮動了動,看眼十一皇子,口氣悠悠道:“十一皇子說笑了,在下可是孝子。”
“噗,我還是第一次聽人自誇自己是孝子的。”十一皇子見他麵不改色,哼了一聲,“也罷了,我就去找你父親商量。”
後宅花廳內熱鬧的很,邢氏曉得合不攏嘴,身前站著兩位少年,年紀在十一上下,身形相似,身高也差不了多少。
十一皇子代母妃賢德妃獻上厚重的壽禮之後,便笑著對那倆少年喊。
“柳清,林遠,你二人還不快見過本皇子。”十一皇子背著手,故意不客氣的調笑道。
倆少年樣貌各有千秋,神態卻十分相似。倆兄弟聞言上前,笑著再次給十一皇子請安。請安畢,倆人卻黏在了表哥賈璨的身邊,令十一皇子深受‘重傷’。
黛玉連忙笑著囑咐她的兩個雙生兒子,切勿吵鬧到了表哥。柳清、林遠在母親跟前乖乖的應聲,轉身跟著男眷去前頭的時候,就纏住賈璨,要命的問東問西。
仇二爺帶著妻子迎春姍姍來遲,邢氏一見迎春那隆起的大肚子,忙起身給她讓座。
“你這丫頭,早說你不必來了,硬逞強。”
“母親的壽辰,我怎能錯過,再說這是第三胎了,越生越順,沒事兒的。”迎春喜氣洋洋的笑道。
眾人忙恭喜他。
時至黃昏,一場熱鬧鬧的壽宴終於結束了。
賈璉夫婦料理完後續事宜,報與了邢氏,便高興地退下了。
邢氏躺在榻上,拉著賈赦,知足的笑了。
又是一生的榮耀富貴。
賈赦似乎看穿了邢氏的想法,笑問她:“是不是終於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邢氏淺笑,拉住賈赦的手正經道:“其實隻要是有你的日子,就是我想要的生活。”
賈赦錯愕,愣愣的看著妻子,拉住她的手,附身輕輕吻了她的唇。
“哪怕有一天白發蒼蒼,老態龍鍾,我仍不會喪失愛你的能力。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