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王母,單於閼氏、王子五十九人,師大率減什三……”
多麼輝煌的戰績!
衛青在心裏無數次地描摹過這些戰場,如果這些戰鬥由他參與,也許,也會有這樣輝煌的成績。
可惜,這一切輝煌都不屬於他。
隻因為皇上輕描淡寫的說。他衛青的作戰方法已經為匈奴人所熟悉,皇上需要新鮮的作戰方法來打匈奴一個出其不意。
衛青站在朝堂上,平靜地雙眉遮蓋著他內心的不甘與呐喊:如果說。他衛青的作戰方法為匈奴人熟悉,那麼。李廣老將軍與匈奴人作戰十數年,為什麼他依舊能夠兵出右北平?還有公孫敖,他是他從小一起地玩伴,公孫的一箭一刀,一陣一營都是他衛青親手傳授地啊!
哪怕是打旁援。哪怕是牽引兵力,他都是願意的。他是跟著皇上劉徹從失敗的“建元變法”,從竇太後的“黃老之道”的統治中,一步步走到今天這抗匈之戰轟轟烈烈展開的元狩年。
他正當壯年,他也熱血澎湃!
他的大手死死捏住,那暴起的青筋仿佛一條條怒勃而起的蒼龍。他多麼希望可以讓戰刀飽蘸匈奴血,他多麼希望可以立馬踏平祁連山!
多年身為賤役的他,終於以常人難以言喻的控製力隱忍下了自己的爆發,用雲淡風輕的聲音附和了皇上的作戰計劃。看著自己地外甥帶著少年人才有的意氣昂揚走出了霸城門。
“仲卿?”公主悅耳的聲音又一次響起。
衛青看著這個女人。她比他年長將近十歲,她常年身處深宮,知道如何在宮廷中運用手腕立於不敗之地。
“家裏……一切放心……”
“有你在。”一抹溫情爬上衛青地心頭,“我一直很放心”
她為他籌謀運畫。她為他人前人後建立起了好名聲:“大將軍府上從不接納食客”。“大將軍容忍謙讓”……他現在美德在外,若家有悍妻。如何能得到這般的保持?這一半也有她地功夫在裏麵。
他們遇上的這個皇帝,是個今古千年難得一見的明君,他不會輕易為眼前的美譽所動,他不會為親情所桎梏,他的權力江山才是他的一切,衛青在他手裏,還能走多遠?
衛青騎馬走出將軍府,此時的東方剛剛拂曉,將一片透明的藍色輕攏在他的身上。
他命令身後的將軍府家將一起停下。
他聽到,長安城高高的城牆外,寂寞的郊外田野上,遠遠傳來一條蒼涼嘶啞的聲音,那聲音如歌唱,如哭泣,如哀號。衛青覺得耳熟,聽出是李廣老將軍的聲音,白發老將似乎醉了酒,唱得斷斷續續:
“……此生不求金玉堂,此心不求功名長。十萬軍聲吼怒海,一路長驅冰河夢……韶光大半去匆匆,天乎天乎有不平!……”
有蒼鷹被歌聲驚起,從長安城郊外的故城牆邊盤旋而過,那長翅直掃天翼。
漫漫青天,薄薄晴雲,那一點黑濃矯健的身影,在長空中盤旋。衛青忽然搭起弓。
弦張滿、弓如月。
猿臂長舒,熊背輕展,似乎要將那蒼鷹怒射而下!
將軍府的家將們等著自己的大將軍射下這空中翱翔的蒼羽。▂思▂兔▂在▂線▂閱▂讀▂
可是……過了好一會兒,那犀利破耳的箭風沒有響起……
……弓弦卻緩緩收下。繃得過緊的弓弦因鬆弛而發出錚錚的輕響。
古道西風走瘦馬,青雲拂低千裏平。欲將長劍騁天驕,未央宮前灑丁零!
衛府的家將看到。
他們的大將軍慢慢回過頭,臉上仍舊是溫厚的平靜。
“齊越,李將軍這一次在右北平失利,需要贖金。我聽說李將軍家裏餘錢一向不多,你們去打聽打聽,選一個合適的機會,拿五十金給他家送去。”
“諾。”名叫齊越的家將低頭欲去辦事。
“回來。”衛青叫住他,思忖了一會兒:“算了,我去走一趟吧。”
“諾。”
李廣那粗獷豪邁的聲音依舊在長安城外盤旋:“……韶光大半去匆匆,天乎天乎有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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