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他死了……那佐助會如何?
被留在這間不為人知的宅子裏,沒有一個人知道他的存在,沒有人來釋放他的靈魂,就這樣孤獨得日複一日、年複一年,永遠地守望下去,伴隨那個除了自己以外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如何毀掉的蓮燈……燃著塵世之人看不見的火焰,虛無縹緲的輕煙。
沒有終老的歲月……
佐助凝望自己的視線,說不清道不明。
那雙黑色琥珀裏是絕望、憎恨、抑或其他?
鳴人為深刻的痛苦和哀傷攫住了呼吸,垂下的臉孔看不清表情。他伸手向虛無的佐助,停留在他身體的空虛。
……盡管如此,我還是……
他深刻的感覺到自己的卑劣,卻無法抑製地接受這樣的自己。
在佐助麵前,明明沒有任何指責,那樣的目光早已訴清一切。
但隻要看著他,這個存在於虛空的真實幻影,那個他拚勁全力強留下的靈魂,他就會對未來產生希望。幻想有一天佐助可以重生,當他睜開眼的時候,映著整個藍天……那是自己迫切渴望他的目光。
想要狠狠抱住他,感受他的體溫,他的存在,他的一切。告訴他不要緊沒關係我會陪著你,永遠陪著你,不讓任何人欺負你,有我保護你,和你並肩作戰,當你最親密的人……
然而。
全世界我最在乎你,但我卻隻是你生命中的一個過客。
***
那天,鳴人解開了結界的範圍,走遍了木葉。
他和佐助去了一樂拉麵店,吃了碗熱氣騰騰的拉麵。老板很驚訝看著七代目悠閑地邊吃邊自說自話,那極其快樂的樣子,仿佛好久沒見他這般開懷笑過了。
隔街花店的老板娘熱心地作了介紹,給火影送上了漂亮的雛菊。
七代目一邊挑著一邊為難說:“沒有菊花嗎?”
“季節不對呢。這些還是靠忍術催生的,要不哪裏那麼容易喲。”老板娘笑說。
“那就這些吧,佐助你覺得呢?”七代目突然對身邊的空氣說話。
“哈哈,那就這些。”付了錢,金發的男人故作神秘地堆老板娘說,“明明很漂亮,卻不肯承認,真是別扭的家夥……啊!”
突然像被什麼襲擊那樣,跳脫著跑出幾步,揮手道謝。
“七代目今天好奇怪呢。”
“阿拉,可是很有精神啊。”
“居然沒有護衛跟在身邊,這樣好嗎?”
“哈哈,現在很太平呀,偶爾也該輕鬆一下,鳴人君可是七代目呢。”
“說的也是。”
他人的幸福,也是可以輕易感染的吧。
“抱歉啊佐助,沒有買到菊花,不過這些應該可以拿來祭奠了。”
鳴人抱著雛菊,看著身邊的佐助。
這種話,不是拿來祭奠死人的啊……雖然如此,佐助依然沒有出口。
他們沿著湖畔走向宇智波家族的舊地,那裏新翻了整齊的房子,孩童們打鬧著穿過懶洋洋的街道,重疊了過去。
沒有可以放置花的地方,最後鳴人將它們撒入了湖中。
“這樣也是一種紀念。”他回頭,溫暖地笑。
佐助看著他,淡淡地笑了。
街角的舊報攤,鹿丸看著鳴人悠哉悠哉地晃過,正要開口,那家夥卻更快地說道:“唷,鹿丸,有人要我告訴你,肚腩起來了不少呢。”
“說什麼話啊,你還不趕快去工作!”
鳴人敏捷地跳開:“抱歉啦,今天一天我的時間被預約了,明天一定補雙份。”
他丟下最後一句話:“還有,那家夥說‘你還真是勞碌命!’”
什麼什麼什麼?
鹿丸還沒回過神,鳴人早已揚長而去。
寧次正在院子裏活動筋骨,鳴人從他眼前經過,喊了聲:“寧次!”
……總覺得,今天的鳴人異常燦爛了點。
“天天也在呀!”
回頭,妻子站在身後,也是一臉茫然。
鳴人看向天天明顯隆起的腹部,那裏正孕育著一個新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