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瀾進宮的那天,她惜別了父親和母親還有家中兄弟,便執意上了轎子。薑氏含淚對她道:“兒啊,以後娘就不能一直去看望你了。”

平瀾顏顏一笑,“不會的娘,等孩兒變成了娘娘,你就能進宮來探望我了。”

隨後她對平軒鞠了一躬,便和馬車一起離開了。

離開時,平軒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便是,“我有個朋友,是都察院右副督禦史邢大人,正三品,他的女兒也是今年入宮選秀,如若你們在宮中遇見,可以搭個夥伴一起行事。”

坐在轎子裏,在街上平瀾意外看到了符鄺,他依舊是麵如冰霜那般走在街上,好似周圍一切都入不了他的眼,她的轎子與他擦身而過,掀起了他的一片衣角在風中翻攪。平瀾心中默念,是她對不起他,對不起死去的平瀾和他的那份情誼。

隨後轎子便朝著皇宮的方向駛去。

皇宮的宮門下,正站著許多秀女,他們紛紛朝太監遞上了自己的名冊等待太監一一清點人數。平瀾小心翼翼地懷揣著自己的名冊走到一個太監麵前,順便朝周圍看了看,好一個燕肥環瘦美人成群,而且都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小姐,個個氣質不凡,和她幾年前經曆過的選秀比起來,質量更勝往年。

那個太監接過平瀾的名冊念道:“太府寺卿平軒之女,平瀾。”

平瀾鞠了一躬,“正是。”

太監將名冊收下,隨後給了平瀾一塊紅牌子指了指後麵去讓她待著。平瀾剛抬腳走,便看見一個秀女朝她走來,看得平瀾有些驚呆了,好一個沉魚之姿,羞花之容,真是妙哉。

她走到平瀾身前道:“你可是太府寺卿平軒的女兒平瀾?”

平瀾看著她,不冷不熱道:“你是誰?”

在後宮浸淫十載,她早就明白了太美的人,遇上了終究不會是什麼好事,越美越要離得遠遠的。

那位秀女盈盈一笑,真像是夏日裏沾了露水的荷花那般清透,她道:“我是都察院右副督禦史邢瓊的女兒,我叫邢嵐,家父說你父親和他有故交,讓我來找你。”

平瀾上下打量這個邢嵐,似乎就是父親走之前和她說的那個故人之女,她心想父親這回還真是給她找了大麻煩,這麼美的一個人兒在身邊,她保準沒什麼好事。邢嵐這種的,一般一進宮就會成為眾矢之的,她才不想接手這塊熱山芋。

所以平瀾很自覺地沒有和她熱絡起來,而是語氣客氣保持距離地說道:“看姐姐樣子似乎是比我大一點,那以後我就叫你邢姐姐吧。”

邢嵐笑顏如花,春風如柳,她抓起平瀾的手說道:“那好,我們就以姐妹相稱,以後可是要互相照應啊。”

平瀾急忙尷尬地抽回了手,誰要和你互相照應,我自己都自顧不暇了,再說她怎麼說實際年齡都是一個二十八的人了,在和這種小姑娘玩好姐妹的把戲,未免太幼稚了。而且這個邢嵐如此天真爛漫,想必這後宮的路也不會走的長,她自是不會去害她,可也不想帶個累贅在身邊。

平瀾臉上依舊笑得溫柔,她道:“姐姐好說,以後妹妹就全靠姐姐照應了。”

這時候,那邊太監又叫起了名字,“戶部尚書姬冰之女姬霜。”

這一聲,卻是把所有秀女的目光都吸引住了,戶部尚書,這可是從一品的官職,想必這個姬霜一定會成為這屆秀女中出身最高門第的人了吧。待選秀之日,皇上就算看不中她光憑著她的家室也定不會駁了戶部尚書的麵子,所以這個姬霜已經算是進入安全地區了等著被封號就行了。家室好自然就是勝人一籌,古往今來都是這個道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