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被他一個四兩撥千斤的招式,卸了開去。
然後,他的身體神奇地轉了一圈,環首刀順勢斬下…
“哢嚓…”
一刀下去,鮮血噴濺。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滴水不漏。
那倒黴追兵捂著脖子,打著圈的栽了出去…
“卟嗵…”一下倒地抽搐,嗚呼哀哉。
“嗖嗖嗖…”
弓弦再響,三箭連珠。
那是最後一個追兵在做垂死掙紮。
血紅色的刀子,微微舞動了一下,便精準的挑開了直奔胸口的一支箭矢。
另外兩支,卻是幸運地與他擦身而過。
其中一支在他臉上抹過,黝黑臉頰上劃出一條長又淺的血痕。
見三箭無效,最後一個追兵,怒吼一聲,舉刀朝他的頭顱直劈而下。
這一刀頗有泰山壓頂之勢。
那年輕人當然不可能真接舉刀對抗,而是努力的一個左側移步,同時,舉起越來越是沉重的刀子,挺刀直刺。
和之前一樣,看上去隨意而又憊懶,卻精準的嚇人。
在敵人彎刀有可能斬入他肩膀之前,一刀便率先刺入了敵人的咽喉…
“卟嗤…”
幹淨利落,鮮血四濺。
他還有餘力揮手打了一下敵人的手腕,將對手臨死前的劈下的一刀,完全避讓開來。
瞬間,他連殺三人,仿佛是在表演殺人的技藝,而根本未曾浪費已經耗盡的體力。
攻擊簡潔而又致命。
看他握在手中的環首刀就知道,這一路上,也不知殺了多少追兵。
他劇烈的喘息著,手腳由於身體的腎上腺素分泌太快,而變得顫動起來。
雖已力竭,但耳明眼亮。
他又一個懶驢打滾地隱入樹後,正好避過到來的箭矢。
歇息片刻,然後掙紮著爬起來,勉力緊挪了兩步,從另外一邊轉出來,繼續走上逃亡之路。
他太累,也太餓了,頭暈目眩,眼前的景物開始晃動,其頑強堅韌到極點的生命力,正在慢慢流失而去。
不出一裏,就又被敵人追上了。
這一次,追上來的可有五六個人。
他們的箭矢,卻好已經射光,接下來就隻能是貼身肉搏。
但他們卻沒像之前的那些同伴們,很魯莽的衝上去。
因為這個可怕的家夥,已經用無數同伴的鮮血告訴他們,要死很容易,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也許是實在沒了力氣,或許是有些絕望了。
年輕的大隋軍人沒再前行,而是一屁股跌倒在地上喘著粗氣,任有敵人圍攏過來。
和他的刀子一樣,在滿是猩紅,有如魔鬼般的臉上,露出一整排白森森的牙齒,竟是笑了。
笑聲在靜謐的樹林裏回蕩,令人毛骨悚然。
沙啞的聲音,頭一次響起,“你們這些狗崽子,追了一整日了,小爺的命就在這兒,有膽就來取啊!”
他的口音,是中原和塞外語言混雜。
但是個正經八百的大隋帝國戍邊軍人。
追逐與逃亡,自古以來,便在這片荒漠野林上不斷上演,從來就沒有停止過。
而此時這一幕,也不過是北疆殺戮中的一個縮影而已,不值得大驚小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