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玻璃可以看到風雨飄搖的村景,裏麵環境安逸。

趙有方提早了兩分鍾到達一層的小包間,被安排和貓女士共用一桌。

阿喬和貓女士整點到達,前者入坐第一組餐桌。

D女人身穿白色紗裙,淡粉色花瓣發夾別在耳側。溫柔細致,好比水般柔和的女子。

她井井有條地安排每一個人的茶點,待阿飛晚來,撥了椅子把人歸置於趙有方一桌。落落大方,臉上的淺笑一刻不消失。

此時看來趙有方,貓女人,阿飛一組,阿喬和D女人另成一組,之間保留一張餐桌的間隙。

如趙有方先前所說,他的“朋友”沒有三人到齊。

1號桌,D女人心中有兩套方案對付麵前的男人。一,激怒對方;二,溫和地善加引誘。

然而不妥,她凝望麵目刻板的阿喬。他不是會輕易驚慌失措的男人。D女人邊啜飲濃茶,小心思飛快繞轉,阿喬的鎮定首先需要一枚炸彈擊破,安撫,接著步步攻陷。可能他的嘴巴嚴絲縫合,她總能得到一絲線索。

就在D女人力求從阿喬身上得到線索,後者亦沉穩打量她的特質:性格,好愛……

當D女人放下茶杯,阿喬一瞬目光堅定。

“你該知道,我請你們來是為了得到《黃昏海灘》。”她開門見山地說。

“我會來這裏純粹是私事。”阿喬回應,接著試探道:

“和趙有方是約好來賴安度假村的嗎?我感覺麵熟,大概哪裏見過麵。”

“一路從某寧度假村跟來的。你在昨天之前,我想是在某寧度假村我們碰過麵,隻是當時沒有發現共同的維係點——趙有方。你可以叫我迪,李迪。”

“很高興和你見麵。吳喬,我的名字。”

“這麼說來你會幫我了。”D女人麵露期待地說,“得到《黃昏海灘》。”

“李小姐——很抱歉——為了得到一幅畫就舉辦‘故事會’有些小題大做的嫌疑。這幅畫,有需要可以買一幅。趙有方把《黃昏海灘》作為這次的度假紀念品,拿走它,多少影響往後的交往。我可以幫忙物色你喜歡的,這就有位擅長畫畫的。”

“你不懂,我就要這幅。”D女人語氣堅決,兩眼注視阿喬,“實話說,我拿了錢就要辦到別人的委托。隻怪這幅畫是什麼紀念品。”

“委托?這個詞挺生疏的。百裏挑一,剩下的九十九個人不會和它有關係。李小姐被委托做什麼事?”語速和緩,“我好奇您是律師嗎?但這和《黃昏海灘》是沒有聯係的。或者在接受了委托(拿人錢財後)取得趙有方的畫就是一項工作……不該是‘那種’老詞彙吧。”

吳喬難看地笑笑,他眼中的女人敏[gǎn]地流露出傷感和不自信。

“男人比女人適合某些工作。”她說。

“相反,女人比男人更難得到眾人的認可。認可你的能力、機智,他們說你會歇斯底裏,說你沒這體力,說這工作太吃苦你受不了的,等等的推辭之說,總之我現在就被委托了這項工作。誰讓委托人就是個調皮的孩子呢。他們認為交給我辦沒問題,處理一個孩子的委托罷了。”

“孩子的要求才叫過分。通常是讓人頭疼的問題。”吳喬小心地接話。

“但是不能拒絕。在我把這事做完後就能證明我的能力。”

吳喬看著在他眼裏年輕溫婉的女人,感到來自對方的一分憂鬱。

“也許和孩子的相處很簡單——和你的工作一樣。”他驚醒般,忙收斂下頷的線條,“耐心,持之以恒的決心,把這些優點一一體現在工作中,最後得到成績。”

“沒這麼容易。如果我不能得到《黃昏海灘》就把工作搞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