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聽錯了,疑惑的皺眉,一邊彎下腰處於和我平視的位置。“女孩子不是一般都不喜歡煙味嗎?不討厭?”
我搖搖頭,平靜的看向他疑惑的臉,過長的劉海擋在額前,眼睛像黑曜石一樣亮晶晶的,他的瞳孔可以折射出我的臉。他靠的很近,噴出的氣息盡數吐在我臉上,很癢,還有著淡淡的煙味。我聽到了心跳的聲音,噗通噗通,跳得很快很快。
半響,他站直了身體,從口袋中掏出煙和火柴,竟然真的點起了煙。食指和中指夾著煙蒂的樣子頗有成熟男人的韻味。他吸入一口煙,然後故意在靠近我臉頰的地方吐出。被濃鬱的煙草嗆得直咳嗽,隻好捂住口鼻看著他嘲笑我的狼狽,賭氣的轉過身。
耳邊響起了他略帶慌亂的嗓音,“喂,生氣了?不是你自己要看的嘛,我隻是讓你近距離接觸下。”
我努力的憋住笑,想要繼續聽他說下去。他也不負重望,“喂喂,迦南,我錯了行了吧。”
然後我再也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轉過頭去,盯著那精致的臉,“果然,很帥氣哦,喬德。”迅速的轉過去,像前方跑去,臉上燙燙的,就連耳朵都有一種火辣的感覺,好像發燒一樣。
一直跑一直跑,我從來不知道我的體力有那麼好。“呼..”我停下腳步,彎著腰,手扶在膝蓋上用力的喘氣。不知不覺的,就跑到了商業街的盡頭。不像街上的繁華,這裏反而顯得冷清,周圍的行人也是匆匆走過,對我麵前的建築沒有絲毫的興趣。
我抬頭仰望著麵前哥特式建築,看似華麗,實際應該已經廢棄了很久,大門上甚至出現了蜘蛛網。也許是教堂,我想。
身後跑來的喬德正好為我解答了疑惑。他一手按在我頭上,用力的揉,頭發被他搞得亂七八糟,雜亂的像稻草。
“這是什麼?”我指了指麵前的建築,一邊伸手整理發型。
聞言,我似乎看到他嘴角抽了兩下,“轉話題還挺快。”他小聲嘟囔了一句,抬頭看著眼前的建築。“啊,這個啊,是教堂,不過被廢棄很久了。”
麵前的教堂,不論是牆和塔都是越往上分劃越細,裝飾越多,也越玲瓏,而且頂上都有鋒利的、直刺蒼穹的小尖頂。不僅所有的券是尖的,而且建築局部和細節的上端也都是尖的,整個教堂處處充滿向上的衝力。(選自度娘)
我了然的點了點頭,徑直踏上了台階。
“你要進去?”他皺眉。
“嗯。”輕輕應了一聲,我推開了並未上鎖的教堂。
教堂內光線幽暗,給人一種神秘宗教氣氛和肅穆感及壓迫感。我踏進門中,驚訝的觀察室內的每一片磚瓦,內部裝飾主要使用壁畫和雕塑,每根柱子上鑲嵌著燭台,隻不過已經沒有了能點亮的蠟燭,唯一能從外部透進光線的隻有頂部的那些窗戶。窗戶被裝飾得色彩斑斕,仔細一看,不難發現每扇窗戶上刻畫一個聖經的故事。
這個教堂不大,幾步就走到了底,巨大的十字架掛在牆上。昏暗的地方卻沒有絲毫的害怕,反而多了一份冷靜和安詳,不可思議的感覺…
喬德跟著我來到十字架前,他隻是看著我,也不說話。
我衝他笑了笑,然後轉過頭,跪在十字架前,雙手合十,虔誠的閉上眼祈禱。
可是,我究竟應該祈禱什麼?
很久很久以前,我希望母親能回到我們身邊,一家人快快樂樂的生活。然而有些願望隨著時間的流逝會像雪花般消失,說出口之後,聽的人隻會笑,什麼都不會說,什麼都不會做,直到現在。
我的世界發生巨大的變化,突然告知的真相,母親的日記,讓人覺得仿佛是播放一段同樣的錄像。
密閉的教堂裏,安靜的可怕,彼此呼吸的聲音都能清楚的聽到。“小時候一直,希望母親可以回來。”我聽到自己沙啞的聲音在這座空曠的建築裏響起。
“長大一點知道,死去的人不可能再回來。所以我想,就這樣和父親,妹妹一起生活也不錯。以後嫁了人,有了孩子,要告訴他,我有一個很溫柔的父親和美麗的母親。”
“一直一直是笑著的,因為父親說,我笑起來很像母親。說這句話的時候,他是那麼快樂的看著我,溫柔的撫摸我的頭發。”
“後來,就一直習慣了微笑。其實,我害怕見到生人,在陌生人的麵前我會不自覺的沉默,雖然同樣是微笑著的,但是在父親看來總是帶著冷漠和疏離,這也是父親不讓我出門的原因之一,他不想看見那樣的我。”
“但是,我竟然不是他的孩子,我是母親的私生女,我努力想要讓他承認的父親竟然不是我的父親。他告訴我,母親到死都愛著那個人…”
一晃神,眼淚就這麼掉下來。
“我...”身後有溫暖的氣息,有力的手臂從背後把我整個環住,他的心跳和我的心跳重疊在一起。“相遇…我害怕…因為總有一天,會變成回憶,就像父親母親一樣。”
我抬手覆上喬德的手,“總有一天,這種煙草的味道,冰冷的耳朵帶來的觸覺,透過衣衫從後背傳來的溫暖,全部…全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的日子會到來嗎 ?然後這種心痛的感覺也會全部不留痕跡,好象從開始就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