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我答應你,會離開你,但,我求你,一定要快樂的活著,我這一輩子,沒求過人,我唯一求過的,隻有你,以後,你不會再看到我這個令你厭惡的人,一生一世你都永遠不會看見我,隻要你快樂地活著。”
她的心電圖在此時,終於不再是死水微瀾的靠著儀態來維持,而是有了反映,這種反映,使得,在十幾個小時後,她終於又蘇醒,並脫離生命危險。
睜開眼,耳邊依然是司徒霄說的那句話,她的目光所及處,原來,是一台收音機,裏麵,正反複播著這一句話。
“這是司徒總裁讓我轉交給夫人的。14日,是情人節,他希望,能借這個節日挽回夫人的心,但,倘若夫人還是執意要分手,這段錄音,就會由我交給夫人,而總裁,則會到一個誰都不認識的地方繼續生活。現在,即便總裁不在了,我也想把這段錄音放給夫人聽。”
Tracy的聲音平靜,但,望向辰顏的眼底,還是隱隱有著悲痛。
“請夫人一定保重,畢竟樂小姐,隻剩下夫人一個親人了。”
辰顏倚在床際,終於,閉上雙眸。
葉蒼霆放心地看到她終於脫離危險,沒有說一句話,返身走出病房。
這樣的時刻,她需要的,是足夠的空間和時間去療傷。
甫出病房,一直守在椅上的Anna站起身,迎向他,關切地問:
“顏小姐,好多了嗎?”
“她應該會很快康複。”他說出這句話,視線,第一次凝注在這個女子身邊。
這個曾經,用假結婚,幫助他,讓辰顏脫離困境的女子,一直默默地守在他的身邊,即便,因葉儀,她失去最愛的孩子,依然沒有怨言地守在他的身邊。
他向她伸出手:
“我們回家吧。”
Anna被他的動作驚了一下,旋即,點了點頭,臉上有紅暈蘊起:
“嗯,我們回家。”
她把手放進他的手心,這瞬間,仿佛,家就在彼處,溫暖地,亮起,歸家的路。
司徒霄的葬禮,在辰顏昏迷時,已經舉行。
等她康複出院,看到的,不過是坐擁在青山大海環抱中的那一隅墓地。
碑上的他,墨黑瞳眸如初,撫著他的臉,她明白,她的心,永遠不會如初。
2005年2月14日,她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今後的一切,對於她來說,再不會如初!
她的心,沒有留在麗江,而是,永遠在這裏,伴著他一起。
她在他的墓前,放上一個水晶盒,裏麵,是她剪下的頭發。
原來,她可以為很多人死,但,活,卻僅為了他,為了他,最後的那段話。
時間,即便是悲痛,也會流淌過,悲歌歡唱,則並非每個人都可以做到。
辰顏在出院後,接管了冥遠財團,這是司徒霄決定離開時,頒至董事會的一項決策。
雖然,那些董事對於辰顏這樣一個資曆尚淺的女子能接任頗表懷疑,但,還是按照冥遠的慣例,給予她長達五年的考核期。
揚揚因拐帶兒童罪,被判入獄五年。
浦薇薇因賄賂相關領導,企求得到更好的位置時,終被人檢舉,遂開除出旭日電視台,這意味著,她的媒體生涯,走到了盡頭。
所謂,善惡有報。
當何琳推著司徒銘出現在辰顏麵前時,辰顏看到那個坐在輪椅上的老人,除了呆愣以外,並沒有絲毫損傷,她終於,明白,她其實,才是罪孽到無法救贖的人。
開始學會走路的樂樂,蹣跚地走向司徒銘,墨黑的眼睛看著這個陌生的老人,咯咯開始笑出聲音。
司徒銘本來呆愣的神情,隨著樂樂的笑聲,竟起了一絲的變化,他望著樂樂,顫唞地伸出手,輕輕地撫著她粉嫩嫩的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