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的消毒標語很搞笑,別人貼本店已消毒,翅膀貼的是:本店已火燎過。又做了個亞麻吊板歪掛在店門口柱子上,板上用中英文雙體寫著:非典與狗不得入內。閑瑕時候跟克魯斯學調酒,自己研究出來一種調法,細高的可林杯裏依次倒入全等橙汁藍色柑香酒上層是朗姆和烈酒伏特加,喝的時候拿火在杯口舔過,酒經加熱變色神秘好玩,喝起來先辣後苦到舌尖麻痹之後轉為酸酸甜甜,時蕾給它起名“打倒SARS”,雖然平庸了點,倒也契應時勢,又有種好兆頭,很多老客人都願意點上一杯,邊喝邊聊。旅行社徹底涼快了,紅岩有事兒沒事兒來飛石靠著。殿下可是很久沒露麵了,哪吒電話頻頻,也就那麼點兒屁事,問問兩千七過得怎麼樣胖了沒有瘦了沒有長大了沒有想她了沒有,看來禁足生活給孩子憋得不是一般無聊。
周末一大早翅膀找殿下說去郊區水庫釣魚,哪吒樂不可支地跟著,連帶柏鬆和克魯斯全去了。邢影也去了,她現在和李柏鬆的關係十分微妙,公開聲明是床伴,但床以下的範圍也出雙入對。小晉因為事先約好了許澤,不能跟去吃鮮魚,有點後悔。丁冬怕水兒,選擇跟時蕾和紅岩逛街。日頭暖暖的周末就這麼各自打發。
時蕾逛街翅膀不反對,和季風他們哥兒幾個觀點都一樣,認為這種時候大家都怕到公共場合都不出門,就沒有傳染源了。燈下黑麼,最危險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要是每個人都像他這麼想呢?出來一看,謔~人山人海,嚇死了個屁的。
“笑什麼呢?”紅岩嚼著奶茶裏的椰果不解地問。
丁冬四周瞧瞧。“又看著小孩兒打架了?”
“我笑邢影和柏鬆他倆,想想就有意∮
“你怎麼對這事兒這麼有興趣?”
“誰還沒有點好奇心啊?”
“你基本上就沒有。”他懶懶瞥她一眼,想拿囫圇話打發人,她還嫩點兒。
她沒多想地回答:“我光對你好奇。”
翅膀一下樂了,踹開兩千七把它媽抱過來。“行了行了你問吧,我啥都跟你說。”
時蕾也沒管他為啥態度轉變這麼大,見他肯鬆口趕緊說:“我就奇怪你為什麼不同意她。”
“有啥奇怪的。我不想招她還不行嗎?”
“這還不奇怪嗎?送上門的女生有你不招的嗎?”
翅膀沒好氣地瞪她:“我就沒怎麼招你啊。”
“為什麼?”
真黏牙!“什麼為什麼!我看不上她還非得跟她處啊!該她的?”
她不是問那個她……“就那麼讓你看不上?拿死都沒要脅住?”
“她也沒跟我說她要死啊!”這才叫一個荒唐,翅膀自己也曾仔細想過,確實沒記得她有一點輕生的跡象,“她連封情書也沒給我寫過,也沒說‘我喜歡你咱倆處對象吧’,就今天送點兒這個別天送點那個,天天放學在我們學校門口站著等我……對,她不是局一中的,我也不知道她哪個學校的。反正是生是外校的人,死成一中的鬼了,我他媽讓人講究得生不如死招誰惹誰了。”
“那她要說了呢。她要跟你說‘你不要我我就死’,你能不能跟她在一起?”
“我靠我躲她遠遠的。這我都說多虧沒心軟真跟她處上,我懷疑那孩子腦袋有點問題。”這麼多年早該投胎了吧,要真飄著早該來找他了。大姐我真不知道你要死你可別來嚇唬我!
“你是一點兒人性沒有了。”時蕾歎氣,她愛上了一條蛇。
“什麼叫有人性?”他念完驅魔咒又來糾正她的錯誤人生觀,“反正我受不了她不是她死就是我死,啊,為了她活著我就得跟她在一起?這世界上雷鋒要多了就沒意義了。”
“那你找她跟她嘮嘮,沒必要搭上一條人命吧。”
“有些人是語言上沒法溝通的,需要靠醫學手段使她覺悟,懂嗎?”
時蕾搖頭,被罵笨,拉長了臉。
翅膀沒轍。“你要聽鬼故事嗎?我給你講。局一中鍋爐房旁邊有個大煙囪,估摸著怎麼也十幾米高吧,旁邊抹了一順行鐵梯子,挺多男同學瞎淘還爬上去玩,爬幾層就不敢上了。那個誰,趙海斌你見過吧,北安當獄警那個,打小就膽大,一氣爬了六米多高,往下一瞅不敢下來了,後來幾個育老師把跳高墊子抬出來放底下他才敢往下爬。”
“她一直爬到頂?”
“嗯,那天下午我跟同學出去看碟了,沒在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