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回答。

然後,他皺著眉頭頗為不悅地瞥了一眼身後法老王緊閉的房門。

“那個王弟還真是麻煩,不知道我們現在很忙嗎?還一天到晚打擾王。”

這時,幾名捧著還帶著水滴的新鮮水果的侍女從大神官們身邊經過,賽特叫住了後麵一位空著手的侍女。

“送床被子到王那裏去。”

噗——

這是某個從在法老王麵前就一直忍耐,忍耐著離開房間,忍耐到現在終於在一瞬間破功的馬哈特大神官發出的悶笑聲。

“你笑什麼,馬哈特!”

馬哈特隻是低頭悶笑,完全沒時間回答滿臉不爽看著他的賽特大神官。

“賽特~~”

嘴角同樣隱含著笑意的埃及美麗的女神官抬起一隻纖細的手,捧著自己半邊臉,用一種似乎是無奈其實完全就是調侃的語氣開了口。

“我仿佛在現在的你身上,看到了曾經的馬哈特大神官的影子。”

“……閉嘴,愛西斯。”

微涼的輕風活潑地在神官們零碎的對話中穿梭著。

它愉快地滑動著纖巧而無形的身體,在光芒中飛舞。

它好奇地注視著那個緊閉的大門,輕巧地從駐守在門口的侍衛身邊越過,偷偷從門的縫隙中溜了進去。

一陣涼爽的微風吹過年輕的法老王淺褐色的臉頰,他宛如黃金融化而成的美麗金色發絲隨之飛揚起來。

他握在手中的莎草紙也在那陣風中發出沙沙的振動聲。

大概是這陣微風讓在他懷中沉睡的王弟感覺到一絲涼意,那靠在他胸口的頭微微動了動。

一直用左手摟著他的王弟的亞圖姆放下右手中的紙,低下頭。

放低的視線第一眼看見的是柔軟的發中豎立出來的耳朵。

它本該是柔軟的白色,此刻或許是因為略為發熱,呈現出淺淺的粉紅色調。

又是一絲微涼的風吹過來,或許是那微熱的粉紅耳朵感覺到這絲涼意,它輕微地動彈了一下。

年輕的法老王下意識伸出手,輕輕摸了摸它,柔軟微熱的感觸透過他的指尖滲透他的手中。

他瞥了一眼耳垂,那一點紅色的痕跡已經消失了。

眼角的餘光瞥到左頰接近下巴的某一處地方,他的手指鬆開了那軟軟的耳朵,指尖輕輕劃過那裏淺淺的傷痕。

那是一道不仔細看就很難察覺到的痕跡,大概再過幾日就會從他的王弟的頰上消失。

就如同他的王弟的手臂上和腿上也在漸漸消失的傷痕一般。

朕會保護你。

任何人都不能傷害你。

那一日,年輕的法老王曾經許下如此的承諾。

但是,他卻沒有做到。

指尖輕輕在那道傷痕附近滑動著,少年王緋紅色的瞳孔此刻顯得有些陰晦。

或許是心底深處的不快讓他手指的力度在不經意間加重了少許,倚在他懷中沉睡的年少王弟發出輕微的鼻哼聲,眼角動了動,醒了過來。

睡眼惺忪的王弟半睜著眼向亞圖姆看去,仍舊是一臉迷迷糊糊的神色。

他呆呆地盯著亞圖姆看了一會兒,抬起手來向法老王的臉伸了過去。

白瓷色的指尖在淺褐色的臉頰上反複摸索著,從眼睛到唇一一觸摸下來,仿佛在確認著什麼。

然後,大概是確認到讓他安心了。

年少的王弟開心地笑了起來,那雙大眼睛彎成了月牙的弧度。

任由他的王弟以無禮的舉動在自己臉上胡亂摸索,年輕法老王靜靜地注視著懷中和自己極為相似的稚嫩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