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喃喃低語,“那個時候,我該在哪裏,該做什麼,我想不到……”

“因為王兄在這裏,我才會在這裏。”

話說到這裏,遊戲突然住了口。

他鬆開手中的黃金積木,站起身來向前走去。

凝固得如同黑鐵般堅硬的從墓地宮殿的最底層如破竹而出的汙黑色巨峰就在眼前,他走過去,白瓷色膚色的手貼上那堅硬的巨峰,完全逆反的色調對比之下越發顯得突兀。

“從小我就是個膽小的家夥,可是媽媽說膽小沒關係,因為膽小的人都很聰明。”

他說,指尖深深按下去,想要嵌進去,卻因為那物質□的硬度沒有按下哪怕是一點凹陷的痕跡。

“我寧願我能蠢一些,那樣就不會自作聰明地抓著以前的記憶不放。”

與其說他是在和亞頓說話,倒不如說他隻是在自言自語。

“我無法認同王兄的生存方式和理念,明明已經身處埃及這裏,卻總是用過去來衡量判斷這裏的一切……我甚至一直都認為,我是在忍耐著留在這樣的王兄身邊。”

“驕傲的那個人,一直都是我。”

年少王弟說話的聲音很輕,可是在這個寂靜的長廊之中卻異常清晰。

竭盡全力按在鐵石上的指尖因為它的主人心情的波動以及那幾乎讓指關節泛白的力度而顫唞起來。

紫羅蘭色的瞳孔中浮現出的一層水光折射著微弱的火光閃過星光般的光澤。

“我一直認為,我留在王兄身邊,是因為過去。”

他說,“我隻是忘記了一件事……”

一件明明很簡單卻就是因為太簡單而總是被他忽略掉的很重要的事情。

“其實從我來到埃及那一天起,直到現在,和王兄一起的那些回憶早已不輸給任何人。”

亞頓站在遊戲的身後,深色的瞳孔盯著他的背影。

那張俊美的麵容此刻微微沉了下來,顯得有些可怖,他的目光毫不掩飾地透出不悅的神色。

遊戲說的那些話,說實話,他聽不太懂。

那突然從心底深處冒出的一簇微弱的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為何的怒火很快就被擅長控製情緒的他收斂住,那一抹罕見的冷峻神色在他臉上一掠而過。

他的唇微微抿起,眼底有什麼在閃爍,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麼。

稍許之後,他再一次開了口。

“遊戲,如果你真的想救他,就盡快出去。”亞頓說,“我們在這裏等著沒辦法給他任何幫助。但是,我們束手無策,不代表別人不行。”

年少的王弟一怔,剛才一直處於恍惚狀態的腦子一緊,頓時就反應了過來。

“你是說……”

“嗯,那家夥應該將大神官們帶來了吧?與其在這裏發呆,還不如去找他們商量一下。還有,大祭司有很多特殊的能力,或許能找出辦法。”

“可是……”

“還是說你要繼續站在這裏傻等?”

遊戲沒有回答。

若是站在理智的角度來看,亞頓提出的,的確是一個很好的建議。

他們解決不了的難題,或許賽特他們會有辦法,還可以找西蒙幫忙。

可是不知為何,他總覺得自己不該離開這裏。

看著遊戲遲疑的神色,亞頓想了想,再一次開了口。

“遊戲,我並不想從你那裏得到黃金積木。”

“哎……?”

“對我來說,如果不是從那家夥身上奪來的話,這個黃金積木就毫無意義。”同樣擁有著古老而尊貴的王室血脈,驕傲不遜於法老王的金發少年說,他深色的瞳孔有著比火焰更為熾熱的光輝,“他不需要我的幫助,同樣,他送給我黃金積木的舉動是對我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