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也是可以那樣享受著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直挺挺地站在這裏的……他一直都是最靠近亞圖姆的人。
微微歎了口氣,遊戲有些無精打采地低下頭來。
好,他也知道自己現在的身份。
他現在可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王弟,而僅僅隻是一個奴隸,被派來服侍王的仆人而已。
按照某位嚴肅的老女官的說法,還是一個連其他仆人做事的利落勁兒一半都比不上的沒用的仆人。
對此他無法反駁——因為以前在家裏有媽媽在他不需要做家務活,後來到了古埃及更是凡事不需要他動一根手指,他做事的確不如其他熟練的仆人們。
不過就算是那樣,他卻因為這張臉的關係,並沒有被人責罵過。
畢竟對著他這張臉,還真沒有幾個人罵的出口,更不用說責打了。
好……其他侍女侍從們偶爾投過來的鄙視的目光他也習慣了……
遊戲捧著白色浴巾在浴室的一角直愣愣地站著,心思卻已經跑到了九霄雲外。
當初他發覺自己說出來的話在這裏沒有人可以聽到的時候,他立刻就想到了最簡單的辦法。
嘴巴說不出來就用身體表示——說不出話來他可以用手寫嘛!
可是在想要將其付諸行動的時候遊戲再一次頹廢了。
他根本不會寫古埃及文!
雖然看的懂,聽得懂,也能說,但是完全不會寫啊。
難不成要寫日文給王兄看?寫了也看不懂……
而且就算他會寫古埃及文,他總覺得或許也無法讓王兄他們看到。
黃金鑰匙所創造出來的封印的幻境將會屏蔽外來的一切,而他作為一個外來者,是不被允許和封印中的人交流的。
這大概就是亞圖姆他們都聽不見他說的話的原因。
想到這一點之後,遊戲冷靜了下來,他想起了不久前西蒙對他的教導。
當得知黃金鑰匙落入敵手之後,為了防範萬一,西蒙曾經對遊戲詳細解說過黃金鑰匙的能力——畢竟西蒙在成為大祭司之前曾經還是黃金鑰匙的持有者。
黃金鑰匙和黃金眼具有相似的能力。
它們和其他黃金神器不一樣的地方在於,它們最強大的能力是用來攻擊人的心靈和靈魂。
黃金眼可以強行控製人的思維和靈魂,但是,這種強製的力量卻沒法對力量強大或是心靈堅韌的人起太大的作用,很容易就會被掙脫出來。
西蒙曾經慎重告訴遊戲,黃金鑰匙在這方麵更甚一籌。
比起黃金眼強行囚禁他人靈魂,黃金鑰匙卻可以穿透滲入到人的心靈深處,抓住破綻——那或許是連本人自己都不清楚的隻是下意識隱藏到了心靈最深處的傷痕。
它不會強行壓製,而是順應此人想要摒棄傷痕的需要而將相關的記憶封印,並將那個人的靈魂囚禁在它所製造的幻境之中。
沒有了記憶的靈魂自然會認為自己所處的就是真實的世界而生不出一點反抗的心底,更不用說掙脫出來了。
黃金鑰匙會幫助他屏蔽掉外界的一切,讓他永遠的生活在他認為就是真實的幻境之中。
這一點,尤為可怕。
“這樣說來,不是沒有可以破除幻影的辦法嗎?”
那時候,遊戲如此詢問西蒙。
西蒙沉默了一下,慢慢皺起了眉,並非針對遊戲,或許隻是想起了某些不好的記憶。
“也不是沒有辦法……或者該說也並不難。”
西蒙說,“黃金鑰匙是以挖掘出的人的心靈深處的傷痕為破綻,這才封印住了記憶。”
“所以隻要那個破綻……導致心靈破綻的那件事再一次重現,讓那個人記起來的話,封印就會被打破。”
“封印一旦被打破,沒有控製他人靈魂力量的黃金鑰匙便失了效力。”
“所以說最難的,是如何找到那個人所不願意記得的……”
遊戲當時還不太明白,現在卻深刻地體會到了西蒙所謂的最難的一點。
既然是不想去記得而被黃金鑰匙抓住破綻的存在,在這個幻境之中根本無從找起。
而且對於遊戲來說,亞圖姆的強大是毋庸置疑的。
在他看來,強大的法老王應該不會有什麼破綻之類的存在。
心靈最深處連自己都不知道不想碰觸的傷痕……那種東西亞圖姆真的會有麼?
思緒越發飄遠之際突然有人重重地拍打著他的肩,遊戲回過神來便看見一名中年侍女皺著眉看著自己,見他清醒過來便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遊戲反應過來側頭一看,隻見亞圖姆已經從浴池中走了出來。
水珠從法老王淺褐色的結實的身體上滾滾落下,給那深色的肌膚增添上幾分水潤而光滑的感覺。
遊戲怔怔地看著亞圖姆一時還是沒反應過來,直到被人重重一推,一踉蹌低頭看到手中捧著的幹淨的浴巾,這才恍然大悟。
他立刻上前,捧著白色亞麻布浴巾為站起來的少年王擦拭著**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