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大神官驀然睜大了眼,他下意識而又急切地向前追去,不顧一切地向即將離他而去的王弟伸出手去。
“王弟!你不能——”
賽特大神官的身體再一次僵在原地。
並非出於自我的意誌,而是被迫。
纖細的白色手指點在賽特的額上,鎖住了他所有的行動。
王弟的腳一點點地離開了翠綠的草地,不知何時變回墨色的瞳孔有著最為清亮而又深徹的色調。
環繞在王弟周身的微小氣流掀起白色頰邊純金色的發絲,讓柔軟的白色亞麻布的衣服拂動不休。
那小小的流轉不休的氣流讓年少王弟的身體一點點浮起來,離開了腳下的大地。
“別惹火我,賽特。”
埃及的王弟說,輕描淡寫。
白色的指尖輕輕地點在賽特的眉心上。
“我現在隻要一根指頭,就可以要了你的命。”
他懸浮在空中,俯視著賽特,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
他看著賽特,似笑非笑的,眉眼中透出幾分輕蔑。
深不見底的墨染瞳孔讓人看不清那在宛如黑夜的色調之中醞釀的情緒。
然後,環繞的氣流突然消失,遊戲的腳再一次踩在翠綠的草地之上。
他轉過身,不再理會賽特,徑自向房內走去。
“你做不到的,王弟。”
驀然從身後傳來的冰冷的聲音讓遊戲的腳步頓了一頓。
他吐出一口氣,回頭來對賽特聳了聳肩,然後忽的一笑。
他擺擺手,胡亂示意一下之後轉身離去,將賽特丟在身後。
他總說他吃透了賽特的性格。
其實反過來,賽特又何嚐不了解他。
就是因為太了解,才做出了當初那樣的舉動。
遊戲快步走入房內,關上門阻隔了大神官的視線。
拐過一個彎,他走入內室。
年輕的法老王雙手抱臂站在側麵的窗前,緋紅色的瞳孔並沒有看向走進來的王弟,而是仍舊注視著外麵,璀紅的眼底深處冰冷得找不到絲毫溫度。
“看了一場好戲吧?”
遊戲笑著走過去,毫不客氣地站在少年王的身邊,擠了擠,把腦袋伸出窗外使勁側著看了看。
從那個窗子的斜著的方向,可以清楚看見站在外麵一動不動的賽特大神官的身影。
“賽特這死心眼一輩子都改不了了……”
遊戲嘟噥著,縮回來,一抬頭。
年輕法老王的目光雖然也已經縮了回來,但是仍舊是側在一邊懶得看王弟一眼。
他皺著眉,顯然心情很差。
遊戲瞅著亞圖姆冰冷的臉色半晌,神色顯得很是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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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保持著這樣強行壓製著他的王弟的姿勢,閉著眼,臉上神色不動,似乎在想著什麼。
黑色的細長睫毛偶爾動一動,在掠過白色的頰的時候帶給人一種癢癢的感觸。
隨著貼在遊戲頰上的額頭而同樣垂落在頰上的純金色的發絲仍舊帶著與生俱來的那一絲銳利的痕跡,幾根極細的純金發絲刺得遊戲的眼角隱隱有些癢痛。
呼吸時吐出的溫熱的氣息掠過白色的頸上細小的絨毛,不知為何帶起一抹湧入身體的顫栗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