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從小到大也不是第一次這樣做了,他想不習慣都必須習慣……
好吧,反正隻要是王想做的事情根本就沒人攔得住,或者該說根本沒人敢攔住。
而且王也並不是魯莽的一個人行動,而是帶著那些自小就是為王而生的經過殘酷的廝殺而選中的秘衛去的,這一點多少讓馬哈特安心了一點。
“那你也不必……”
瑪哈特撇了滿是**痕跡而變得皺巴巴的床鋪一眼,又想起剛才外麵那名侍衛對他說的話,忍不住皺了皺眉,“做到這種程度。”
“王給予我的命令是不容許任何人察覺甚至靠近這裏。”
跪地著侍衛回答。
與其說是回答更像是反擊。
話裏的言下之意就是那種方式是最簡單方便的方法,同時,又在暗中毫不留情地指責了擅闖王的寢宮的大神官的無禮。
“你難道不知道你這種行為會給王帶來荒淫無度的惡名!”
皺眉的大神官不快地喝叱道。
“屬下向王稟報過這一點,王說無事。”
麵對大神官的斥責,侍衛仍然低著頭冷靜地回答。
“…………”
馬哈特大神官語塞中。
***
漆黑的夜晚,月亮被厚厚的雲層遮住看不清樣貌,就連黑幕之上僅剩的一點星光照下來也是朦朦朧朧的。
埃及大地像是被披上一層曖昧不明的淺黑色的薄紗。
城主哈德坐在床上,身體僵直。
他的瞳孔放大到活人所能到達的極限,不時抖上一抖。
豆大的汗滴從他那尚算有著成熟男子韻味的臉頰上流下來,浸透了貼在頸上的長發。
他的目光透出巨大的恐懼和難以置信的神色,直勾勾地盯著前方——
年輕的法老王雙手抱胸姿態從容倚於透進房間一點微光的窗口邊,
額頭上純金色的荷魯斯之眼的頭飾將那點微光反射到年輕的王那紅寶石一般豔麗的瞳孔深處,讓它看起來就像是在黑暗中發著光一般異常懾人心魄。
數名相貌平凡到看一眼就會忘記的身體矯健的男子或蹲或半跪或是側身站立於王的兩側,麵色沉靜,看似神色木訥,但是那滿是精光的眼以及被遮掩在衣服下繃緊的隨時可以爆發的肌肉都顯示出他們一秒也不會放鬆的警惕姿態。
鏗——
斜掛於少年王的腰際的長劍的劍鞘摩攃著房間的石壁發出輕微的清脆撞擊聲。
它讓剛才被秘衛隨手扔出的一個石子從夢境中砸醒而僵硬到現在的城主終於反應了過來,哈德睜大的瞳孔忽然一抖,他猛然地翻身跪坐而起,伸手一把抓起懸掛在床沿的長劍——
剛剛抓住劍柄的手腕突然劇痛。
本是站在少年王身側的一名半跪在地的男子以閃電般的速度在哈德抓住劍柄的一瞬就竄了過來,一把扣住了哈德的手腕,毫不留情地狠狠一勒,
微小的骨骼斷裂的聲音在這個寂靜的房間顯得極為刺耳。
然後,男子一把將哈德這個身高體重都明顯強於他的城主從床上扯下,反手一扭,哢嚓一聲,整個胳膊都脫臼下來。那秘衛又是幹淨利落地一甩,按著哈德的腦袋就將其死死地按趴在地上。
脫臼的左臂被高高地反扭提起,腦袋被狠狠壓著半邊臉貼著冰冷的地麵的城主重重地喘熄著。他的眼珠轉動了幾下,對準了那位和他現在的狼狽模樣完全逆反的神色傲然姿態雍容立於窗前的少年王。
埃及至高無上的法老王。
那雙火焰般的瞳孔注視著注定要卑微地匍匐於其腳下的他,刺痛了他靈魂的居高臨下的目光,俯視螻蟻的神態——
無一不讓哈德從心底燃燒出憤恨的怒火。
他反瞪著年輕的法老王,餓狼一般饑渴且滿是煞氣的惡狠狠的眼神。
詭異的笑聲從他的喉嚨裏擠壓出來,哈德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著少年王。
“年輕的王啊,你這是自投羅網,我的仆人們馬上就會到來。”
他如此狂妄地宣稱,“而你們這些冒犯我的人都將接受最慘烈的懲罰!”
隨著他的喊聲,門外傳來不少匆匆奔來的腳步聲。
那些腳步聲奔到門口戛然而止,然後,大門突然被悄無聲息地打了開來。
在哈德驀然放光的期待目光中,身姿高挑的美麗女神官邁著輕盈的步伐踏入房中。
她對那個死死地盯著自己露出錯愕神色的哈德展露出一個溫柔美麗的微笑,隻是對此刻的哈德來說卻比死神阿努比斯的微笑更加恐怖。
然後,愛西斯抬起頭看向前方的法老王。
她微微躬身以優美的姿態向前方的少年王致禮,待少年王昂首示意之後才再一次直起身來。
“請恕我來遲,王。”
美麗的女神官說,從她身後的門看出去,數具屍體倒在那裏。
鮮血從門口蔓延到她的腳下,蕩漾在她的腳的邊緣。
愛西斯的腳半截都被染成鮮紅的色澤,說不清是被門口的血泊染紅還是剛才一路上沿途都踏著血路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