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神色。

即使已經徹底擊潰了盜賊王的叛軍,但若是王卻在最終關頭因為一時的不慎有了什麼萬一,那便意味著埃及的慘敗。

一扯韁繩,胯|下駿馬一個急刹車高抬前蹄發出長嘶。

眾人紛紛在少年王的身後勒住了自己奔馳的駿馬。

四麵八方遙遠之處隱約傳來廝殺的聲音,戰場的殺戮仍舊在持續。

而與那樣的嘈雜轟鳴之聲完全逆反的卻是戰場的正中央,這裏靜悄悄的,隻能聽見人類粗重的呼吸聲。

被無數埃及士兵簇擁的中央,卻是憑空擴展開偌大一塊空地。

埃及的法老王與白發的盜賊王對峙而立。

白發的盜賊王一躍翻身下馬。

他血紅色的瞳孔掃視一周,最終仍舊落在那神色冷然注視著他的少年王的臉上。

他深色的唇角驀然扯開一絲冷笑。

猛地抬手。

閃著寒光的銳利匕首被他拋在空中打了個旋兒後重新落回在他的手上。

劍尖那一道冷意折射夕陽一道弧光。

下一秒卻是狠狠刺入安靜地立於主人身邊的墨色駿馬後股之上。

在飛濺出的鮮血中,吃痛的駿馬一聲長嘶,受驚痛楚之下猛然撒開四蹄直線向前猛衝而去。

將這塊偌大一片空地簇擁得嚴嚴實實的埃及士兵們吃了一驚,眼見那匹黑馬狀若瘋狂地橫衝直撞而來,下意識紛紛避開。

而做出這一切的迪亞邦多卻是看也不看那撒狂奔走的黑馬一眼,隻是低頭伸手,指尖輕輕在染血的匕首的劍刃上劃過。

一股帶著鐵鏽的詭異的腥氣……

那幾乎遺忘的人類的記憶在這一瞬不知為何突然複蘇在他腦海之中。

沒有一絲亮光的黑暗之中,那冰冷的穿透他的父親的心髒和被他的父親擋住的暗道的木板刺破了當時還是孩子的他的臉頰的冷鋒……

他此刻甚至還有一種那從冰冷的利刃之下流出的帶著鐵鏽氣息的溫熱液體一點點流過他的頰滴落在他的頸上的感覺……

【迪亞邦多,一定要恢複巴庫拉家族的榮光啊。】

血紅色的瞳孔閃了一閃,將這句不知為何突然從記憶深處閃出的話從腦中剔除。

白發的盜賊王抬起頭,盯著對麵法老王的目光恢複了專屬於魔物的冰冷和充斥獸性的戾氣。

瘋馬在一眨眼的功夫已是疾馳而去,隻在視線所及之處留下一道滾滾的塵土。

剛剛追上來的愛西斯看了一眼疾馳而去的駿馬,又回頭看向留在原地看都不看一眼自己奔走的坐騎的盜賊王。

這意味著……這個人已經徹底將自己至於絕地不留任何生路……

即使對自己也如此狠辣的姿態讓愛西斯的胸口有些發涼。

不顧一切連自己的性命都已經不在乎的那種人,才是最讓人恐怖的存在。

讓王直接麵對這樣的人……太危險了!

愛西斯下意識縱馬上前幾步,想要將法老王勸回來。

可是她才一動,騎馬安靜地立於前方的少年王仿佛是察覺到了自己的屬下的想法。

他抬起手來,拒絕了他的仆人們的靠近。而即使從後麵看不見少年王臉上的表情,那散發出的實質性的壓迫的氣息就足以讓他的仆人們下意識遵從他的命令向後退開。

年輕的法老王翻身下馬,幹淨利落的矯健姿態。

淺褐色的手一拍馬鬃,白馬長嘶一聲撒蹄奔到一邊,乖巧地站著不動了。

腰間長劍出鞘,鋒利的劍刃在夕陽之下閃著冰冷的光輝。

兵刃的寒光照亮了法老王額上荷魯斯之眼的黃金頭飾,奢華的金色發絲落入紅寶石的瞳孔裏,染上一點金色的餘暉,卻越發讓那銳利的瞳孔在陰影中像是能發出光的明亮。

隱約似乎能聽見天空之中那拍打著羽翼劃破天空的白鷹響亮的鳴叫之聲。

嚦嚦作響的風刮起來,讓少年王身後鮮紅的披風飛揚起來,柔軟的弧度將長劍映襯得越發筆直銳氣,而那淺褐色的手卻是一把扯□後披風向身後丟去。

鮮紅色的柔軟披風在狂風之中展翼而去失去蹤跡——

埃及的少年王一身銳氣長劍直指敵鋒——

被拋向一旁的華麗的劍鞘掉落在□的岩石地麵撞擊出的清脆的響聲像是開戰的信號。

在所有人都來不及反應的不到一秒的時間——

兩柄利刃驀然激烈地碰撞在一起發出巨大的仿佛爆炸一般的聲響,在火紅的夕陽之下炸開閃電般的火光——

………………

……………………

鏗!

尖銳的匕首打著旋兒在天空一掠而過,深深地插入鋪著一層淺淺的黃沙的灰岩大地裏。

左臂被切裂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的迪亞邦多用陰鷙的目光盯著站在他對麵的法老王。

他整個人躺在地麵,長劍的劍尖已經刺入他的胸口。

握著長劍的淺褐色的手稍一用力,就會貫穿在劍尖逼迫下的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