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

埃及的曾經的大地之神亦是邪神閉上眼,發出一聲沉重的歎息之聲。

邪神作為新誕生的神祗,神智尚未完全形成之前便因他、拉和奧西裏斯的聯手打擊而受了重傷。

而後,他更是一意孤行違逆天地規則強行將其吞噬,使得新的神祗最終無法誕生。

或許直到不久前他才終於明白,就在他開始吞噬邪神的那一刻,世界的規則就已經對他作出了懲罰。

他被封印了大地之神的威能,並被迫代替邪神履行其職責。

他必將成為邪神。

【……你呢?】

【你是邪神,還是大地之神。】

“吾是大地之神奧貝裏斯克。”

睜開眼的古老的埃及神祗對他的宿主提出的問題終於在這一刻得到了最終的答案。

黑發的少年端坐巨大的石座之上,漆黑的有著最甜美的夜色的瞳孔像是吸盡天地之間的光華直視前方。

“亦為邪神佐克。”

當人類所擁有的正麵力量占據著絕對地位的時候,他就是守護埃及大地的大地之神奧貝裏斯克。

當人類被邪念充斥自我陷入墮落之時,他便是給埃及大地帶來腥風血雨悲泣苦難的邪神佐克。

這兩者,都是他,沒有區別。

“那麼我也一樣。”

注視著大地之神亦為邪神的奧貝裏斯克,埃及的王弟也同時給出了他曾經一度避而不答的那個尖銳的問題的答案。

“無論是過去的法老王,還是未來的法老王……”

“無論是另一個我,還是王兄……”

“或許在你們很多人看來,他們之間有著太大的差別以至於看起來像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

王兄和另一個他之間過度的差異甚至一度讓他都因此而困惑迷茫過。

可是,和那兩人在一起越是經曆得多,遊戲越是無法否認,那看似不同的外表之下卻是有著年輕的王者某種完全一致的與生俱來的天性。

而且,和亞圖姆一樣,過去的自己和現在的自己在別人眼中看來又何嚐不是有著巨大的差異?

但是就算差異再大……

他永遠不可能否認‘過去的自己’就不是‘自己’。

所以,亞圖姆也是一樣。

有著紫羅蘭色瞳孔的少年那直到此刻仍舊帶著點不變的孩子稚氣的臉上露出一如既往最為明亮的笑容。

他說:“在我看來,他們都是亞圖姆,沒有區別。”

亞圖姆是法老王。

他所知道的唯一的埃及的法老王。

他最重要的人。

無論是過去,現在,還是未來。

……………

“這樣啊。”

黑發的少年用那張和遊戲完全一樣的臉看著遊戲,低低地歎了口氣。

埃及的神祗臉上似乎並無被唬弄的不快,而是露出果然是這樣的表情來。

“果然這種事也還是騙不到你,無法讓你混亂或者慌張起來啊。”

他低低地哼了一聲,語氣與其說是生氣,倒不如說更像是欺負他人卻未能得逞的不爽。

“應該說不虧是吾選擇的宿主嗎……”

“哈?”

完全不能理解奧貝裏斯克的話中的含義的埃及王弟一頭霧水地看著對方。

而奧貝裏斯克卻懶得再看他,懶洋洋地向後一靠,半躺在寬大的石座上。

他閉了下眼,又睜開,繼續說著那些讓人聽不明白的話。

“你感覺倒是很敏銳,知道‘法老王就是法老王’。”

“你說什麼?我沒聽太懂。”

在某些方麵遲鈍到了突破底線此刻更是完全轉不過彎兒來的年少王弟苦惱地揉了揉腦袋。

而半閉著眼的奧貝裏斯克漆黑細長的睫毛微微一動,瞥他一眼,眼底露出幾分譏笑。

“想必你這樣,比起那個法老王也差不到哪兒,打起來也不會輸得很厲害,吾可以安心沉睡了。”

“啊?”

本想要繼續追問的埃及王弟聽到這句話突兀地就是一頓,臉上立刻就露出訕訕然的表情來。

“我和亞圖姆打?”他使勁搖著頭說:“別開玩笑了,我怎麼可能打得過?”

“吾說了——”

對於自家宿主沒出息的發言,大地之神不滿地皺起眉,“作為吾選中的宿主不要妄自菲薄!”

“呃…就算你這麼說,我怎麼也不可能贏得了亞圖姆啊。”

不說他根本不可能和亞圖姆打起來。

就算退一步說真的打起來,要是亞圖姆那力量恐怖到根本就已經不算是人類等級的家夥真的往他麵前一站——

……

腦中浮現出極其可怖的想象的埃及王弟抱頭。

不行,不管奧貝裏斯克怎麼說,他要在武力上打贏亞圖姆那就是個永遠不可能實現的終極幻想。

他又不是當初那個邪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