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菲出來,見我沒有洗澡就坐床上立馬生氣,“都跟你說了多少次,沒換衣服不能坐床上,在外麵忙活了一天多少細菌,很髒你知不知道?”
髒?我瞥了她一眼,忽然覺得眼前的人真的如看上去這麼潔淨嗎?
我坐著不動,劉菲來氣了,走過來扯我。
而我卻本能將她的手揮開了。
劉菲怔住了,因為這是我第一次揮開的她的手,她似乎很震驚,好一會沒反應過來。
而我也後知後覺自己有點衝動了,緩了口氣說;“對不起,我剛剛想事情入神了。”
“這不是你無視我的借口,葉正南,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我還想問你這話呢!
十多年的相處,劉菲再怎麼也能感知到我生氣,繼續待下去隻會讓事情變得更僵硬,我起身拿起手機走出房間,“我有點事要去處理,回來再給你解釋,你早點睡吧。”
身後傳來劈裏啪啦東西掉地聲,劉菲朝我嘶吼,“你要是出去就別回來了!”
我沒回頭,為了迫使自己冷靜,我離開了家,約了陳均出來喝酒。
之所以約他,一來是因為十多年的老朋友了,二來是因為自己麵臨的處境有可能跟他一樣。
兩個同病相憐的人,是最能切身體會的。
我需要一個能夠支撐起理智的關鍵人!
僅僅兩天沒見陳均,發現他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幾歲,憔悴得不行。
他在我身邊坐了下來,我給他倒酒。
而陳均自己點了一支煙,然後遞過來一支煙,見我愣著沒接才知後覺把煙收了回去,“不好意思,忘了你不抽煙。”
我一把將他手裏的煙搶過,塞嘴裏,叼著煙說:“一個人抽煙,多沒意思啊!”
陳均笑了笑,幫我點煙,兩個老男人坐在酒吧裏抽煙喝酒,跟周圍的年輕人酒醉燈謎放逐靈魂的群體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但卻不影響我們交流。
我問陳均,“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陳均自嘲地笑笑,“還能怎麼辦?湊合著過唄,一把年紀了還能離了咋的?就算我不要臉,孩子都長這麼大了,要是真鬧到民政局去,你讓孩子怎麼想?我這老臉往哪擱?”
一張嘴就把我的問題給堵死了!
確實,離婚看似兩個人的事,但實際上對孩子的影響太大了。
我重重地歎了口氣,讓一起共事十多年的陳均立即就察覺了不對勁,杯子往桌麵一放。
“怎麼,你有事?”
“我能有什麼事,工作順利家庭美滿,好著呢!”
強烈的自尊心讓我實在沒有勇氣揭開那不堪的一麵,哪怕是最好的朋友也不行。
可作為男人,很多事都心照不宣。
陳均拍了拍我的肩膀,意有所指,“別想太多了,人生在世哪能盡是如意,男人嘛想要生活過得去總得要忍受一些難言屈辱。”
他這話,讓我覺得仿佛已經被看穿的感覺,心裏更不是滋味,舉起杯子趕緊岔開話題說:“對了,之前聽說你兒子回國了也有一段時間,現在怎麼樣?”
陳均恨鐵不成鋼道:“別提這臭小子了,我這把老骨頭是管不動他了,不管說啥都不當回事,供他讀書這麼多年學了專業就擱那浪費,非要去搞什麼攝影工作室,攔都攔不住!”
我倒是不予置否,“年輕人有自己的想法也未曾不是件好事。”
“他要是能給我搞出個名堂來倒是好事,可我看他那樣,也就是個深坑無底洞砸多少錢下去都不夠他揮霍的,早幾日我還特意去他開的工作室瞅了眼情況,你猜我瞧見了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