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樓,陳均將菜交給老婆拿去廚房,然後招呼我去外麵的小露台上喝茶。
我笑了笑說:“看來,你們夫妻和好了。”
陳均也笑笑,隻是略帶苦澀,給我斟了杯茶,“人這一輩子,很多事情不如意,撕破臉了又能怎麼著,分道揚鑣對於我們這個年紀來說不是容易的事,忍忍就過去了。”
我心裏不是滋味,甚至還順著這話反問自己。
真的能忍嗎?
能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然後繼續當個好丈夫去伺候她全家?
心裏頭沒有答案,或許是有答案但是卻還在得失之間衡量著。
一盞茶過後,陳均站了起來:“你在這坐一會,我要去燒菜了,陳躍那臭小子第一次帶女孩回家,我得上點心。”
“行,你去忙,甭管我。”
陳均在我的眼裏算是個好丈夫好父親了,除了人比較囉嗦做作了點,不抽煙喝酒也不沾花惹草,還能燒的一手的好菜。
牆壁的時鍾已經六點五十分,越是接近飯點,我越是如坐針氈,眼睛已經盯向了門口。
陳均做了一桌子的菜,色香味俱全,夫妻二人很是熱絡的樣子就連菜盤子的邊緣都要擦得透亮,筷子擺放得整整齊齊就為了等他們兒子帶姑娘回家。
經過上午的事跡,我應該能夠淡定應對了,但陳均夫妻待會要是看見帶回來的人是劉菲,會不會氣得當場爆血管?
叮鈴——!
門鈴響了。
我緊張得站了起來,陳均趕緊摘下圍裙,又捋了捋衣服的褶子,問他老婆:“我這樣,不失禮人吧?”
夫妻二人確定了不會叫人看了笑話,這才去開了門,陳躍第一個走了進來,卻擋住了後麵的人影我這個角度看不真切,不知道是不是劉菲。
待幾人走了進來,我才看清跟陳躍站在一起的那女人不是劉菲,而是一位二十歲左右的混血姑娘,衣著打扮很是時尚朝氣,跟陳躍站在一起倒是挺般配的。
這下我就鬱悶了,這小子上午跟我老婆滾床單,下午就帶別的姑娘回家見家長!
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麼會玩嗎?
陳躍終於發現我的存在了,表情刹那僵硬,但很快會恢複了那屬於年輕人的不羈與朝氣,對我笑了笑道:“喲,這不是南叔嗎,好久不見,瞧這氣質真是越來越成熟老練了,看來這些年夥食不錯啊!”
這才一見麵就嘲諷我又老又胖,這孩子簡直就是目無王法要上天了!
當然,打狗還得看主人,陳均夫妻都在這,加上他的小女朋友也看著,現在不是算賬的時候。
“幾年不見,你都已經是個大人了。”
陳躍將年輕的姑娘牽過來介紹:“西塞利雅,爸爸新疆人,媽媽德國人,跟我是同學。”
陳均夫妻一聽都興奮得恨不得拍手叫好,一個勁地獻殷勤招呼著,唯獨我連裝都裝不起來,隻想將陳躍這臭小子拉到廁所裏打得他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南叔,來,我敬你一杯。”陳躍忽然端著酒站起來。
我忍了好一會,才克製住將酒潑他臉上的衝動。
陳均見氣氛不對,趕緊當和事佬,“瞧你這孩子,你忘了你南叔還要開車,不能喝酒,來咱爺倆幹一杯就行了。”
“難得陳躍帶了女朋友回來,我這又是當叔又是當老師的,不能不給麵子。”說著,我自己拿起杯子倒滿,跟陳躍碰杯一口悶了。
喝完,我又主動給陳躍斟酒,連幹三杯才肯放過他。
陳躍擦著嘴角看我,我借著酒意問他,“我記得初一的時候,你還是惹事王,總是掀班裏女生的裙子,全班被投訴的最多就是你這小子。”
陳均夫妻二人臉色一沉,陳躍的笑容也收了起來。
西塞利雅問他:“原來是你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