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買你的消息,我隻能知無不言。”

影頓了下,隨即道:“那便勞煩你,若是有誰打聽這消息,還請你告知我姓名,酬勞不是問題。”

“一言為定。”和柒柒定下契約,影便轉身過去開門,柒柒偷偷鬆了口氣,影確實名不虛傳,冷若冰霜,毫毛縫裏透出的都是涼氣兒,不過沒料到影不像傳聞中的那麼不近人情,不然這會兒柒柒可能已經是一具死屍了。

門打開,一副三折式屏風呈現在眼前,上頭乃是蜀繡翠竹,竹林間一隻黑白相間的熊貓探頭探腦地朝外張望,憨態可掬栩栩如生。屏風後,隱隱約約傳來歌聲,歌聲斷斷續續,含糊不清,柒柒仔細分辨了會兒也隻能聽見“落紅”、“蒼蒼”之類的字眼,聽上去像是一曲哀歌。

跟著影繞進屏風裏,柒柒這才發覺這兒的格局是一間廂房,家具擺設一應俱全,方桌上還擺著未涼透的飯菜。最醒目的還屬雕花大床,紅色紗幔用繩係上,流蘇微晃,床頭倚靠著一個年近五十的女子,發絲不亂但神色渙散,她的嘴一張一合,那細若遊絲的歌聲便是從她口中唱出的。

這女人是誰?柒柒看向影,隻見影端起桌上的碗筷,坐在女子身邊,一絲不苟地給女人喂食,女人並不看他,隻是感覺嘴邊有東西才囫圇含掉吃下,這一喂便花去小半個時辰。

若是此時站在這兒的人是捌叁,恐怕早就扯開嗓門亂七八糟一通問了,柒柒不是,他是安靜派,他端著手兀自看著影的舉動,揣測他與女子的關係。女子的雙手綿軟無力,肌肉已退化收縮猶如雞爪,腰後還有支架固定撐牢,似乎常年癱瘓,離不開床榻。

喂完了飯,影替女子擦了擦嘴,聲音裏添了點溫情,“娘,我過段時日再來看你。”

柒柒站在一旁挑起眉頭,慶幸自己沒多嘴,這情報不是自個兒到手了麼。

那女子沒有理睬,自顧自念叨,影似乎也早已習慣,收拾了碗筷提著食盒,柒柒沒等他催促,隨即跟上他腳步離開那間室中室,門掩上的刹那,柒柒聽見一句無比清晰的念白:

“煙霞隨風盡……落地影無痕……”

作者有話要說:

☆、第 21 章

捌叁等唐門弟子退散,才解除隱幕走了出來,她又在門口耗了一會兒,才泄氣似的自言自語:“柒柒啊柒柒,不是姐姐不講義氣,實在是這扇門太他媽坑爹了!姐姐想辦法給你綁架個唐門弟子過來,讓他給你開門哈,你等著姐姐,別走啊——”

也不管柒柒到底聽不聽得見,捌叁就放心大膽地離開了,然後她……迷路了。

過去捌叁外出行動都是與柒柒一道,柒柒負責探路柒柒負責食宿柒柒負責善後柒柒負責一切,她隻要發揮她的八卦天性即可,現下柒柒不在,捌叁便成了無頭蒼蠅四處亂撞,這唐門又不比別處,機關陷阱防不勝防,捌叁兜兜轉轉不知觸發了多少機關,沒死魂也嚇飛了一半。

貼上一麵牆頭,捌叁幽幽哀歎,她不知道多懷念柒柒這個人肉護盾,她都不要遭這種罪的好嗎?就在這時,牆體傳來細細震動,她趕緊撤手,隻見神色嚴峻的唐門弟子傾巢而出,她趕緊攀上牆頭趴在屋簷上,居高臨下往下望。

唐門弟子衝出門來在空地上集合,裏外兩圈圍住一個人,一個美人。捌叁定睛看去,隻見這被包圍的人神色淡然,嘴角噙笑,一身紫衣襯得膚色勝雪,美得不可方物。捌叁眨巴眨巴眼睛盯看了許久,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喃喃自語:“還好有麵巾遮羞……”

唐門弟子對這人的美貌熟視無睹,殺氣騰騰地架起機關,千機匣齊刷刷對向她,唐門兩大陣法「流星趕月」、「千機百變」都招呼了出來,捌叁不禁好奇,這人到底是什麼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