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牌?”姚槐笑道,“什麼紅牌!粗女人一個。”
“那幹嗎這麼看重?難道你想讓她做你媳婦?”
姚槐笑道:“這女人平平無奇,但不知為何,卻把一個要人給迷住了。那要人來過一次,底下的人沒看破他的身份,隨便撥了蓮蓬去服侍。那人離開的時候被我無意中窺見他的真麵目,嚇得我半死!我還以為我這裏事發了呢!後來那要人竟然又來第二次,我不敢見他,讓奶媽派了我手底下最聰明漂亮的舞妓去服侍他,誰知道他看不上,仍然點了蓮蓬。我當時就留意了,一開始還以為蓮蓬把我賣了,不過暗中察看端倪,卻又不像。後來那人又來了兩次,兩次都要蓮蓬服侍,我這才知道,嘿,那小子竟然是迷上了蓮蓬!從那以後我就把這小妞收藏好,除了那人再來,否則誰也不讓碰。”
那客人道:“究竟是什麼要人讓你這樣看重?”
姚槐笑道:“這個不忙,咱們說正事要緊。”正要說回“正事”,突然腳下微震,驚道:“地震麼?”但隻震了兩震卻沒下文。正放下心來,門口又響起敲門聲。姚槐臉色一沉:“又幹嗎?”
門外姚富貴道:“奶媽說了,這人很奇怪,最好爹爹你去相一相。”
姚槐回頭望了他的客人一眼,見他的客人也點了點頭,才道:“你穩住他,我就來。”
姚富貴才走,姚槐道:“那您先坐坐?”
“不,我也想去看看。有辦法讓我偷偷瞄上一眼麼?”
“這個……”
“我怕是有窮的人。那你可不認得。”
姚槐猶豫了一下,終於道:“好吧。”
桑穀雋有些不自然地坐在這座小帳篷中。
他並沒有露富,但迎接他的老女人一看到他那領天蠶絲袍馬上擺上一張笑臉,把他請到最上等的帳篷中款待。桑穀雋不懂得這風月場所的情調,坐下就問:“是不是有個叫蓮蓬的?”
那老女人一聽這個名字,臉上不動聲色,心裏卻知道有異,一邊笑著應付,使喚了個上等巫妓傍著桑穀雋,自己借了個理由出來,讓姚富貴去知會姚槐。得了姚槐的回應後,才回帳給桑穀雋賠笑:“蓮蓬今天身子有些不舒服。”
她又使了個眼色,旁邊兩個巫妓忙獻殷勤。桑穀雋被弄得手足無措,他不是不沾女色的君子,卻也不是好壞全收的貨櫃桶,被擺弄得煩了,鼻孔中哼了兩聲,哼一聲,大地便震一下。那老女人也是見過些世麵的,心中嚇了一大跳,暗示兩個巫妓收斂收斂,隨即又讓姚富貴去請他父親。
沒片刻姚槐抱著肚子笑吟吟走進來賠罪。桑穀雋也不好發作,隻是又點名要見蓮蓬。
姚槐道:“是,是!”他看不出桑穀雋的深淺,托了個模棱兩可的話:“蓮蓬可是我們團裏頂級的巫女,我們團裏誰也指不動她,我這就去請她,還請公子海涵稍候。”
退了出去,閃進一個小隔間,隔間中似乎有人耳語,姚槐再度出來,臉上似乎有些變色,低聲吩咐姚富貴:“趕快叫蓮蓬進去服侍!”隨即又進了帳篷,臉上恭謹的神色比方才又多了十二分:“公子稍候,蓮蓬馬上就來,馬上就來!”
“知道了。”桑穀雋揮揮手,“你先出去。她來之前我想靜靜。”
姚槐哪敢違拗,哈腰退了出去。
桑穀雋哪會把這小小的巫舞團放在眼裏?雖然姚槐等人做了些小動作,他也懶得去猜測,而是躺在地氈上喝酒等候。
“頂級的巫妓麼?不知美到什麼程度。雖然姬慶節說很平凡,但他既然看得上眼,總差不到哪裏去吧。當然,跟燕姑娘是沒辦法比的。”
正在出神,帳門掀起,掀門的是一雙大手,還沒見到人,先看到一雙大腳。桑穀雋皺了皺眉頭,隨即見到一個女人——身上打扮得雖然華麗,但那裝束卻似乎是臨時套在她身上的,她本身並無足以陪襯這身衣服的嬌俏,皮膚也有些粗糙,但五官倒還端正。
“大概是蓮蓬的丫鬟吧。”桑穀雋想,有些不悅地問道:“蓮蓬呢?怎麼還不來?”
那女人一怔,道:“蓮蓬?我就是蓮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