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芷悅的馬車繞了好大一個彎, 且顧及她懷喜不得顛簸,路上行駛緩慢,要回到京城也是花上好長的時間。
沿途聽著民眾說呂將軍如何破敵, 玹親王複活在沙場上如何大殺四方的話語, 方芷悅心中不禁在想, 太後見到璟玹歸來, 會是怎麼樣的表情?
雖說已被宏禦帝斬了羽翼,可她這麼多年的籌劃, 總歸不會這麼容易倒下的,若然她告知了宏禦帝真相, 那兩人聯手, 璟玹回京城去不就是送羊入虎口嗎?
“王妃,懷喜時要多寬心, 日日這般憂愁的話,孩子生下來會像個皺包子。”童嬤嬤遞去牛乳,勸說著。
“我就怕此趟回京, 也不知是個怎麼樣的局麵。”方芷悅難掩心中愁緒。
童嬤嬤笑笑, 說:“王爺如今沒了病痛纏繞,自然如同那天上翱翔的飛鷹, 傲視八方。此番回去也必定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王妃就安心將養好身子,想想日後給孩兒起個什麼名字吧。”
名字嗎?
方芷悅被童嬤嬤這麼一說,倒也認真地思考了起來。
童嬤嬤見狀,朝暗二打了下眼色。
他們需要加快速度, 待到了城鎮之後,就拉著方芷悅去選不料,讓她忙著給孩兒做小衣,就不會有空多思多慮了。
……
呂誌傲安排的精兵陸陸續續地從各處集合過來。
再次出發,從零零散散的隊伍變成了浩浩蕩蕩的大軍,在荒無人煙的山腳下走出,他們一個個帶著詭異的麵具,仿佛地下冒出來的惡鬼,正準備吃人肉飲人血。
“王爺,現已出了平整的道路,現在馬車多有不便,還請棄車騎馬。”呂誌傲豪不客氣地將車簾翻開,對著裏頭正閉目養神的璟玹說道。
“本王身子不適,不宜騎馬。”璟玹依舊閉著雙目,慢悠悠地說道。
呂誌傲一咬牙,伸手搭在車床上,那手勁將木製的窗沿捏得嘰嘎作響。他騎在馬匹之上,半探過身子說道:“我說王爺,現在是行軍打仗,可不是鬧著玩的。”
見璟玹毫無反應,他無奈道:“王爺,你要很好地解釋假死一事,就隻能隨我軍上場殺敵。”
“本王知道。”
“知道還不出來騎馬?”
璟玹睜開雙目,幽幽一歎:“王妃不在身邊,本王提不起勁來。”
呂誌傲無語,手中一緊就將車廂掰下了一塊木板來。車廂破了個洞,行駛途中就撞入了風,使得璟玹的秀發微微飛揚了起來。
他不悅地暗下了眸色,冷語道:“你這是向本王挑釁嗎?”話音剛落下,一股強大的破風之氣從他身體發出衝擊四周,車廂頓時四分五裂地破裂散落開來。
馬車附近的馬匹被飛濺而來的破木板擊打在身上,瞬間鳴叫狂奔起來,一下子帶動軍隊裏頭的馬匹也同樣瘋狂地奔跑了起來。
呂誌傲一把拉扯著自己的坐騎,不讓其受到其他馬匹的影響,同時看向璟玹。
馬車隻剩下了地板輪子,璟玹手持佩劍站在上麵,衣炔飄飄。
剛才不過是太驚訝所以不小心弄壞了馬車而已,需要這般生氣嗎?呂誌傲眯了眯雙目,拔出了佩劍。
兩人就在大軍後頭交起了手。
暗一不是騎兵,他好不容易才將躁動的坐騎安撫住,回頭看見刀光劍影的兩人,心中暗暗著急。
王爺現在可不比從前。自從有了王妃的丹藥後,他們帝衛隊眾人的功力可謂是突飛猛進,在他們以為自己功力已經能和王爺媲美時卻被王爺一招擊落,可想而知王爺功力增長到何種程度。
如今看著兩人交手,明顯是王爺在耍在呂將軍玩,偏呂將軍那倔強的性子明知如此卻還要死磕著。
眼看著呂將軍越發拚命的樣子,暗一還真擔心王爺會一個不小心傷了人。這仗都還未打,統領就受傷了可是會降低士氣的。可要攔著嘛,他又不敢,王爺這兩日就仿佛之前中毒時的模樣般,如今好不容易有些興致。
就在暗一快要撓破腦袋之時,忽然靈光一閃,趁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邊,他脖子一縮,走到一旁去。
……
整個隊伍都已經停留下來看著自己的將軍被吊打。
暗一聽著身旁的人對王爺武功之驚歎的同時,也有少量的聲音對呂誌傲產生了質疑。這可不是好事情,呂誌傲是王爺的好友,若然失了軍心,王爺自然也失了一個輔助。他猶豫了片刻,終究是開聲喊道:“王爺,王妃那邊傳來了密信。”
璟玹手一收,飛身到了暗一的身旁,伸出了手。
暗一將一個小竹筒放到其掌心之上。
璟玹迅速地將裏頭的紙張打開,看了一眼之後,小心翼翼地藏進了袖袋裏頭。
呂誌傲走了過來,問:“王妃那邊可是遇到什麼情況了?”
璟玹搖了搖頭,若有所思。
“那心裏頭寫了什麼?”呂誌傲又問。
璟玹瞥了他一眼,淡淡地回答:“別羨慕了,早點兒成親吧。”
“有什麼了不起的。”呂誌傲嘀咕了兩聲,牽來了馬,說:“王爺,還請上馬吧,再拖拉下去,儷國的軍隊一舉拿下了京城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