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非吃痛地睜開雙眼,含著水霧的眼中透出讓人心驚的亮芒,她艱難地勾起一絲笑意:“本公主沒事,隻是受了小傷而已,多謝淑貴妃關心。”
不對,小賤人的反應不對!
老嬤嬤的心中升起一種奇怪的感覺。以前隻要一看到自己,小賤人就會躲避,躲不開的時候,便會結結巴巴地求饒,今日這是吃了雄心豹子膽?
對於老嬤嬤在想什麼,墨非沒有半分好奇,她沉默半響,繼續道:“你們不會不知道知道,一個被母國拋棄的質子,到了別國會活得有多麼屈辱,這難道不正如了貴妃娘娘的意?”
“可本公主若是死在途中,大雍正好以南楚議和誠意不足為由,再次出兵,以南楚的國力,怕是隻有滅國的下場。”
等到那時,貴妃娘娘那唾手可得的皇後之位,想都別想了。更有可能被大雍屠殺,稍微好一點也會被貶為奴隸。當然,以貴妃娘娘的容貌,被哪個將領看上,領去當妾室的可能性更大。”
墨非忽地一頓,而後滿是嘲諷地道:“看在你們先前那麼照顧本公主的情況下,這些話,麻煩你幫本公主帶給淑貴妃。”
聽著墨非如此難聽的話語,老嬤嬤臉色一黯,恨不得立即取了這她性命。
“別生氣。本公主這是在好心告誡你們,殺了本公主,你們的下場隻會更慘。你可千萬不要衝動,將這些話帶給貴妃娘娘,等她做出決策。不然,有你後悔的時候。”
老嬤嬤眯起眼睛,陰森森地道:“小賤人,你竟然敢威脅我!”
“威脅你?就算是吧,我隻是想讓你們明白:我於南楚隻是一枚棄子,唯一的作用的就是送往大雍,以維持南楚暫時的安穩,根本威脅不到娘娘半分,我想,娘娘會知道如何取舍的。”
小賤人!
老嬤嬤在心中怒罵墨非,但又不得不承認她說的話,並不是全無道理,權衡再三之後,老嬤嬤陰翳地看了墨非,便放下車簾,惱怒地走了。
走到車隊最前方時,老嬤嬤對侍衛長道:“娘娘讓老奴送長公主的東西,老奴已經送達,老奴便告辭了。”
在老嬤嬤走後,硬壓著的劇痛噴發,強烈地刺激著墨非神經,蝕骨錐心一般,她嘶地一聲,倒吸一口涼氣。
“來人。”
聽到墨非的呼喚之後,離她最近的侍衛雖不情願,但仍舊掀開車簾,俯身聽候公主的吩咐。
就算她是整個南楚最不受寵的公主,就算她如今被作為質子送往大雍以表南楚議和的誠意,她仍舊是公主。
“過來,幫我處理肩上的箭矢。”
侍衛聞言,詫異地抬頭,這才注意到公主的肩上一片殷紅,公主什麼時候受到的傷?
侍衛噗通一聲跪下:“卑職該死,居然讓公主受了如此重傷……”
囉嗦,這都是什麼時候了,墨非氣急:“過來!你要我活活疼死嗎?!”
“卑職不敢,遵命。”
侍衛躍上馬車,將箭矢折斷,而後看向釘入車壁的箭頭,為難地看向墨非:“公主,箭頭將你和車壁釘在一起,而箭頭又是鐵製的,卑職實在無法弄斷,公主,我去找醫師,你且撐住!”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和一道憤怒的男生一同響起:“找什麼醫師!烈酒、止血藥、麻沸散我都給帶來了!放開她,讓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