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這樣想著，當宋太醫診了約莫一炷香的功夫之後還沒有說話的時候，淑妃就有些坐不住了。
“宋太醫……”
“娘娘莫慌，”宋太醫將搭在她脈上的錦帕重新折了一下複搭上，道，“測此非同小可，還望娘娘能耐心等待。”
淑妃尷尬地點點頭，內心忐忑不安，抿著嘴不說話。
半個多時辰之後，宋太醫將錦帕收起來，背著醫箱起身，行禮道：“回稟娘娘，是個小公主。”
淑妃的眸光快速地浮動著躁動的光芒，胸膛起伏不定，片刻後某種情緒被她壓了下去。
沈嬤嬤塞進太醫懷中一個荷包。這荷包一為感謝，二為封口，宋太醫測胎多年自然懂得，就欣然收了。
淑妃淺笑道：“有勞了。”
等宋太醫出了悠淑殿，殿門被合上的那一刻，淑妃的臉猛然變了色。
她廣袖一揮，桌上的茶杯香爐被掃了一地碎的不成樣子。伸手抓住納涼的玉扇狠狠一扔生生將平整的牆壁砸出一個坑來，厲聲怒道：“騙子！明明是太子才對！”
沈嬤嬤聞聲臉色一變忙去關上窗子，勸著將瓷器亂砸一通的淑妃道：“娘娘莫氣，那太醫診的萬一有錯呢？”
“有錯？”淑妃大喘著氣將手中的玉如意摔在門上，冷笑道，“他那麼人精的人，竟然會診錯嗎！”
砸東西的聲音又丁玲咣當地響起來，沈嬤嬤見勸不住，歎了口氣站在一旁。
砸了很久，砸地她自己累了，扔了手裏的焚香爐後疲倦地坐在了矮榻上。
恰這時門外傳來通傳宮女的聲音，道：“……娘娘，公主來了。”
“讓她去側殿等我。”淑妃深深地吸了口氣閉上眼睛。
“娘娘……”沈嬤嬤在一旁看著主子哀傷的模樣有些心疼。
淑妃起身狠絕地眯了眯眼睛，招沈嬤嬤過來吩咐了幾句，帶著些許笑意緩步走去了側殿。
楚妍笑嘻嘻地迎上來，道：“好久不見母妃還是這樣年輕呢，真讓人羨慕。”
“可是又調侃我，”淑妃笑著在她腦門上點了一下，“今日怎麼舍得來看一看年邁的娘了？”
楚妍也知道自己看她的次數不勤，吐吐舌頭撒嬌道：“連母妃也調侃我，我一有空就會來的嘛！”
“您不能喝茶，呐，”楚妍倒了一杯水奉上，道，“以水代茶給母妃賠罪，母妃莫生氣。砸東西好說，傷了身體就不好了。”
淑妃笑著接過她敬的水，聽到後幾句笑容漸漸淺了下來，淡淡道：“一個不懂事的賤婢說了些不三不四的話，端的讓人心煩。”
“這樣啊……”
她也隻是聽下人說淑妃在殿裏大發脾氣，想著順口問一問。知道母妃有孕在身容易發怒，因此也就沒往深想。
“別讓那些小丫頭毀了您的心情呀，”楚妍笑嘻嘻地站起身幫她捏肩，“這樣有沒有舒服一點？”
“舒服，”淑妃舒服地閉上眼睛頗為享受，“知道你孝順。”
楚妍聞聲正要逗趣回幾句，一瞥眼看到沈嬤嬤鬼鬼祟祟地出了淑妃殿。
淑妃這樣想著，當宋太醫診了約莫一炷香的功夫之後還沒有說話的時候，淑妃就有些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