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雨濃的心事
“嗯。”她勉強堆起一絲笑容來,站起身來,“我送你吧。”
“不用了,外麵冷,你別出去了。”
他走了。
沐莎卻頹然地跌坐進沙發裏。她心裏的悲傷如泉湧。他果然是變了。
以前的他,無論如何都會留下來陪著她的,就算她再怎麼說自己沒事,他也絕對不會留著她一個人在這裏的。
她苦澀地笑了,甚至有些自嘲起來,“沐莎啊,你怎麼了?為什麼要做這樣無端的測試呢?現在是怎樣,心裏痛快了?”
她很失望,但在這失望中,卻也隱隱地安慰著自己。過去的總歸是過去了。
至少現在,她該是為他感到高興才對不是嗎?他有了一個那樣得體的妻子。她是不應該去破壞的。
在別墅照顧沐莎的時候,翟兆軒其實很不踏實。他一直把手機放在觸手可及的地方,無非是在等待習雨濃打來電話。
甚至直到此刻,他開著車,時速超過120馬,迫不及待想要回到她身邊的時候,副座上也仍然放著手機。他總是禁不住要瞟一眼電話,心裏隱隱怕她打來過但自己錯過了。
“笨女人。”他禁不住喃喃低語。她雖然很大方地就把自己推了出去,表現得得體又可愛,可是難道她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的老公嗎?就算她在這一天一夜裏打無數個電話給他,他也絕對不會嫌她煩或是怎樣,怎麼她就想不通呢?
他越想越覺得煩躁,有種被人拋棄的感覺。這感覺讓他很不舒服,超級不舒服。她怎麼可以一個電話都不打來呢?
他早上起床還有撥電話回去,是翟學心接的。當時學心明明有問他,“哥,要不要換雨濃接?”
他分明是清清楚楚地“嗯”了一聲啊。
結果呢,這女人竟然理都不理,枉費學心在那邊一直不停地說,“喂,快點過來接電話啦,我哥打來的。”
她始終沒接。
末了,學心很無奈地在電話裏說,“哥,她在忙,她很忙,她說沒空接你電話,讓你好好照顧沐莎。”
電話掛斷,他氣的在別墅外頭來回轉悠了兩圈,才把自己的怒氣壓抑下去。
這種不被重視的滋味太讓他難受了,所以他迫不及待地要趕回去,讓習雨濃好好地反省一下,她為人妻子怎麼能對丈夫不聞不問呢?
車子行駛到忠孝東路,偏偏遇上大堵車。他急的使勁兒按喇叭,都沒有用,前麵的人受不了了從車窗戶裏探出頭來,大罵,“按什麼按?沒看到堵車嘛,按要有用,還要警察做什麼?”
他被氣得大怒,險些衝下去狠踹那個男人的車門。
好不容易交通疏通了,他開回家也到半夜了。習雨濃估計早都睡了。他有些垂頭喪氣,原本還打算回來好好地教訓她一頓,然後在她扁起嘴巴的時候,立刻不管不顧地撲倒。
他躡手躡腳地換了鞋子,上樓。推開門,卻愣住了。
習雨濃還沒睡。準確地說,他翟大總裁的老婆不光沒有睡覺,而且還坐在桌子邊,一邊哭一邊在作畫。
他有些不知所措地放下外套,走過去在她身後將她抱住。然後下一秒,他就禁不住發起飆來。
“你這個笨女人,坐在這裏多久了?怎麼身上這麼涼?”他急火火地走過去拿了毯子就把她包裹起來,然後又一把抱起她送到床上去。
他踢掉拖鞋,和她麵對麵地坐著,將她哭得滿臉淚水的臉頰包在手心裏,“說,怎麼了?”
她隻是哭,像個小孩子似的,哭得抽抽搭搭的,也不知哭了多久,鼻頭紅紅的,眼睛腫得像兩個大核桃。
他慌了,不覺好聲好氣地跟她說起話來,“乖雨濃,你快點告訴我,你到底怎麼了,你不知道你丈夫我是急性子嗎?你這是要急死我嗎?”
一疊聲地問了半天,她終於哇地一聲大哭起來。一邊哭還一邊用睡衣的袖子擦眼淚。他禁不住抓住她的胳膊,低了團紙巾給她。
習雨濃抽抽搭搭地邊哭邊說,“怎麼辦?怎麼辦?我不能畫畫了啦,我要怎麼辦才好?嗚嗚嗚,兆軒……我好害怕,我以後如果都不能畫畫要怎麼辦啊?”
翟兆軒被她哭得心裏已經慌亂了,又聽她這麼一說,更加慌張起來,他知道習雨濃一向作畫看得和自己同等重要(雖然這一點有時候讓他非常不爽),她前陣子才去醫院拆了石膏,怎麼會不能作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