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真地看著他自生自滅的,他身無分文,加上你從中再安排一下,我估計他頂多一個月就會灰溜溜地滾回來了。”

“說實話,要是秦宇真鐵了心寧可餓死在外麵不肯回來怎麼辦?”謝望和秦宇打了這麼段時間的交道,或多或少也了解對方那倔強的性子。

唐潛深深吸了口煙,語氣一下變得冷硬了不少。

“我說了,我不會看著他自生自滅。他要是真這麼倔,我就親自去把他抱回來。養了他兩年,我他媽肉還沒吃上,怎麼可能真地讓他從我手心裏溜走。我就是玩他又怎樣?我要讓他明白,他是逃不了的。”

謝望在黑道裏的日子不比唐潛少,其實他們黑道中人就是這樣了,嘴上說得好聽什麼信義最後為了利益都可以拋棄。

出爾反爾這種事他們也做得不少,隻可惜秦宇那傻小子還真以為自己就自由了呢。

秦宇從唐家帶出來的隻有衣服。

唐潛沒有給過他一毛零花錢,他根本攢不下什麼。

不過好在他已經十六歲了,之前就辦理了身份證,有這個東西還是能做成不少事的。

他背著背包漫無目的地走在路邊,一時也不知該去什麼地方,但是根據生活的經驗來看,當務之急,他應該找份工作先養活自己。

大城市裏許多零售業服務業的工作都會尋求小工,而一些不規範的地方甚至不需要身份證就可以找到一份包食宿但是薪資微薄的工作。

秦宇還是很有信心在這個城市裏活下去的。

事情似乎進行得比秦宇想象的要更加順利,他當天就在一家街邊的小餐館找到了一份洗碗工的工作。

這樣一份不講究學曆身份的工作勞動時間很長,一天需要工作十二個小時,薪水卻很低;國家要求的本市最低工資是一千五百元,而老板隻給一千元,但是可以提供食宿。

當秦宇放好背包被人帶去肮髒的灶間開始第一天的工作時,他並沒有注意到跟在他後麵的一輛車也停了下來。

第二天,一大早,秦宇還在狹小的筒子樓宿舍裏休息的時候,他便被老板慌慌張張地叫了起來。

“小秦,你走吧。”

“怎麼了,老板?”

秦宇穿好衣服,有些不解地看著神色慌亂的老板,雖然昨天是他第一天工作,但是他並沒有犯什麼低級錯誤,刷碗是項簡單的活兒,秦宇手腳靈活,腦子也不笨,他還不至於像電視劇裏演的那樣連洗個碗都不會。看一遍,怎麼都學會了,而且那種小餐館對衛生也沒多大要求,無非還是圖個快。

老板摸出三十元塞在了秦宇手裏,不停地搖頭,“最近會有勞動保障局的來檢查童工的使用情況,我不敢用你了,快走吧。”

秦宇啞然一笑,他已經滿了十六歲了,剛好過了童工的年齡。

“老板童工是指十六歲以下的,我已經滿十六了,不是給你看了身份證嗎?放心,要是有人來檢查,你給他們看我的身份證就好。”

“哎呀,不行,不行,你得走,你做事不行。”老板支吾了一下,又找出了另一套說辭。

秦宇沉默了一下,從老板慌亂的神色裏他已經或多或少明白了什麼。

“好的,我知道了。謝謝你。”

拿著手裏的三十元,秦宇還是很感激對方能把一天的錢給他,甚至昨天還為他提供了兩頓飯以及一個暫時棲身的地方。

老板有些愧疚地看著懂事的秦宇,他怎麼也不敢告訴剛才本地區的收保護費的頭目親自找他談了下這個新招小工的事情,對方要他找他個恰當的理由立即辭退秦宇,卻不許他問為什麼,但是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能照他們的做,那麼惹上麻煩的最終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