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們的裙衫宮裝最是不能馬虎,量體裁衣過程中不容出現一絲一毫的瑕疵紕漏,不僅要求做出來的衣裙要做工精美,還要充分體現出妃嬪們的柔體之美。

因此,司衣製必須將宮妃們的身高體重等熟記於心,力求“沉穩端莊,寬鬆得宜!”

好不容易做好了身高袖長等準備工作,楚幽幽額頭已經浸出薄汗,後背也濕濕的,內衫黏糊糊貼在背後,不舒服極了。

終於到了選布裁衣的時候,芙月雙膝跪在地上,將紅木托盤高高舉過頭頂。

楚幽幽拿起第一匹布,那是一匹緋紅色的錦緞,緞子上撒滿鮮紅似火的芍藥花,其顏色鮮豔得紮眼,楚幽幽素來喜愛清色純雅的布匹,對這種顏色俏麗的錦緞不大感冒,甚至可以說是厭惡至極。

真真是寧素秋送來的錦緞,果真同她一樣,張揚得緊!

當楚幽幽拿起第二匹緞子並抖開時,殿內一片驚呼。

而惹得眾人咂舌的原因不是這匹緞子有多麼華貴,多麼的難得一見,而是粉紅色的錦緞上,有著幾道大口子。

“這.....這居然是......”,楚幽幽拎著錦緞呆若木雞,震驚的看向寧素秋。

寧素秋自己也愣神了,她們拿緞子的時候,緞子明明還是嶄新的,怎麼被人收起來一會兒後,就破了?

寧素秋與小沛四目相對,小沛連忙走出來跪在地上,辯解道:“皇後娘娘,我家娘娘選的錦緞絕對是沒有問題的!”

她選的錦緞竟然破了!寧素秋氣得雙眼通紅,寬袖下的指尖在微微發抖,饒是如此,寧素秋依舊傲嬌的昂起頭,道:“皇後娘娘若是認為本宮是故意將壞掉的錦緞給送了過來,本宮也無可辯駁,娘娘說什麼便是什麼!”,說完一揮長袖就要離去。

楚幽幽忙出聲喚住寧素秋,笑著道:“本宮自然相信宸妃妹妹的為人,宸妃妹妹說沒有做過的事,定然是沒有做過,還請妹妹多等一會,本宮定然會查清是哪個膽大的奴才敢在妹妹送的錦緞上動下手腳,也算是還妹妹一個清白,免得日後,六宮非議起來,說妹妹你慣會小氣,隻一味將壞掉的東西拿出來送人,屆時,豈不壞了妹妹你的清譽!”

話落,又對鍾嬤嬤道:“煩請嬤嬤瞧瞧,這緞子是如何破的?”

鍾嬤嬤接過緞子,仔仔細細看了一遍,發現緞子裂口處絲線斷得十分整齊,沒有多餘犄角,才沉聲道:“回皇後娘娘,此錦緞上的口子應當是被剪刀一類尖銳的物體給刻意劃破的。’,鍾嬤嬤停頓了會,瞧了瞧寧素秋,繼續道:“這口子破損處還很新豔,看來應當是剛被劃破不久。”

寧素秋聽後,勃然大怒,指著楚幽幽鼻子怒罵道:“好你個楚譞,本宮看你過得艱難,好心送來錦緞與你,你卻故意命人暗中將緞子剪壞誣陷本宮,可惡,實在可惡!”

跪在地上的小沛聽到寧素秋直呼楚幽幽名諱,嚇得癱軟在地,雙手緊緊攥住寧素秋裙擺讓寧素秋慎言。

在宮裏,嬪妃直呼皇後大名實為大不敬,輕者,仗責;重者,降位;像寧素秋這樣指著皇後責罵的,便是當場杖斃也不為過。

徐嬤嬤見寧素秋直呼楚幽幽名諱,黑著臉訓斥道:“大膽,宸妃你竟敢直呼皇後娘娘名諱,這裏是關雎宮,不是你的長樂宮,縱然你是太後侄女,陛下的表妹,在關雎宮還輪不到你放肆,宸妃若想出威風,大可以回你的長樂宮去出。”

“你這個老婦竟然敢吼我?”,寧素秋胸脯起伏,一口銀牙咬得咯咯直響,恨不得衝上去將徐嬤嬤狠抽一頓。

寧素秋一摸腰間,才發覺今個出門急,忘了將帶鞭子給出門。

徐嬤嬤冷笑兩聲,問道:“從娘娘來了之後,緞子便由芙月收了起來,再說皇後娘娘同宸妃娘娘一直同坐殿中,哪有空當指使宮人去剪壞錦緞,宸妃娘娘一口一個皇後娘娘的不是,豈非是更沒道理。”

“哼!許是,是她指使的這個賤婢呢?”,寧素秋氣消了一大半,指著跪在地上的芙月尖聲道。

芙月跪在地上,麵色煞白,還不等她辯解,楚幽幽淺笑回道:“宸妃妹妹說笑了!芙月是從玉華宮出來的,本宮可指使不動她!”

容梅仙!又是那個賤人!

寧素秋剛消下去的怒火瞬間被點燃,她飛起一腳將芙月踹翻在地,氣匆匆地跑了出去。

路上,寧素秋一刻都不曾停留,步履匆忙跑回長樂宮抓起桌上的長鞭,趕著就往容梅仙的玉華宮奔去。

容梅仙送的宮人膽敢剪壞她送出的錦緞,好大的狗膽!

今兒不好好收拾容梅仙一頓,她還真當她寧素秋跟楚譞一樣,都是任人揉捏的軟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