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旭頭一次認真打量容梅仙,以往總認為容梅仙溫柔賢良,此刻看著容梅仙臉上的笑意,竟是一片恍惚。
或許,他並不了解容梅仙。
殿內眾人心思各異,長青宮陷入沉靜,四周鴉雀無聲。
直到老嬤嬤押著芙月回到長青宮,才打破了僵局。
老嬤嬤屈膝道:“回太後,陛下,老奴在芙月櫃子裏發現了不少首飾,正如皇後娘娘所言,極大部分是出自玉華宮,此外,老奴還在芙月衣衫中搜到了一把金蛟剪!”
老嬤嬤一招手,身後的宮人忙將首飾匣及金蛟剪奉上。
宮人捧著的首飾匣子裏,金釵玉簪,翡翠耳墜,珍珠手串等飾品應有盡有,甚至比一般嬪妃的還要高級。
托盤上,一把金色剪刀發著刺眼光芒,手柄處沾著些許紅色絲線,經過司衣製鍾嬤嬤的檢查,確認金蛟剪上的絲線與劃破的錦緞同出一體,也就是說錦緞上的裂口就是這把金蛟剪給剪開的。
“文貴妃,你還有什麼好解釋的?”,端賢太後怒不可遏,將剪刀丟在容梅仙腳邊。
容梅仙紅潤臉蛋一下子變得慘白,不斷搖擺腦袋,尖聲道:“這不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是....定是有人陷害。”
“陛下,您要相信臣妾,臣妾是被人陷害的!”,容梅仙神色癲狂,拉著允旭的衣袖讓允旭一定要相信她。
“夠了!”,端賢太後厲喝道:“人證物證俱在,誰會陷害你?況且,這金蛟剪,合宮裏,皇帝就獨賜給了你,除了你,誰又能拿到?”
容梅仙身體一軟,癱軟在地上,突然,她猛撲過去,一耳光扇在芙月臉上,高聲道:“都是你這個賤婢,定是你趁本宮不在的時候偷了金蛟剪!”
芙月捂著臉頰委屈得哭出聲來:“奴婢,奴婢沒有偷金蛟剪,奴婢也不曉得金蛟剪為何會出現在奴婢的櫃子裏!”
打鐵要趁熱,就要這個時候,楚幽幽眼眶泛紅,右手揪住胸口衣襟,痛心哭訴道:“芙月,本宮自認你進了關雎宮的那天起,本宮從不曾苛待與你!”
說到這裏,楚幽幽輕咳幾聲,氣喘籲籲道:“本宮知道你跟著本宮是委屈你了,怪隻怪本宮體弱,賞不起你們名貴的首飾,你若.....”。
楚幽幽緊咬下唇,淚流滿麵,接著說:“你若想回玉華宮,大可以回了本宮,本宮自會放你回去,你何必要如此陷本宮不義,故意剪壞緞子,挑撥本宮和寧妃的關係!”
楚幽幽越說越激動,甚至從椅子上站起來,身體晃了幾晃,痛心不已:“主子受辱,奴婢臉上亦無光彩,你....你,本宮這裏容不下你,你回玉華宮去吧!”
芙月瞳孔緊縮,眼裏滿是慌亂,腦海裏又想起被楚幽幽趕回玉華宮那個小丫頭的下場,血肉模糊,沒個人樣。
“娘娘饒命!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娘娘不要趕奴婢走!”,芙月跪爬到楚幽幽跟前,緊緊拽住楚幽幽的裙擺,苦苦哀求
芙月自知自己知曉甚多,容梅仙必容不下她,回了玉華宮,就等於踏上了斷頭台。
楚幽幽掰開月芙的手指,嘴唇貼在芙月耳畔,喃語道:“現在知道求本宮了,可惜啊!太晚了!”
芙月瞪大眼睛,怔怔地看著楚幽幽,久久說不出話來。
在她眼中,楚幽幽嘴畔似有似無地笑意是那麼的陰森,那般的恐怖,像極了地獄裏張著血盆大口的凶煞修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