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煦又道:“那我們直接去節度使府,不信桐鶴會攔著!”
蘇白河真想一盤子扣在趙煦頭上,說:“直接去?趙煦,你腦子秀逗了吧!我們以什麼樣的借口去節度使府?別忘了,陛下可是讓我們明察暗訪,一定要抓出桐鶴吞並賑災錢糧得證據,而你…”
蘇白河續了杯茶,“竟然想光明正大找上門去!桐鶴在南江經營多年,其黨羽眾多,恰如參天大樹,還有,桐鶴得嫡長子桐淩寒可不是好惹的。”
趙煦嗬嗬苦笑,“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說咱們該怎麼辦?總不能一直跟桐鶴耗死在南江吧?”
蘇白河看著樓下哀號遍野,淒慘曆曆的災民,眯了眯眼睛道:“如果我沒記錯,桐鶴的兒子再過幾天要去京城送禮,以賀丞相五十壽誕,隻要桐淩寒不在節度使府,單憑節度使府中的那些蝦兵蟹將,如何抵得住你?那時候,便是最好得下手之機!”
“什麼?桐淩寒要去京城為李平那個老東西賀壽?”,趙煦尖叫出聲,端著茶杯尖叫出聲。
蘇白河拿起一塊糕點,猛地塞進趙煦嘴裏,低罵道:“那般大聲作甚?生怕別人聽不見?”
趙煦幾口將糕點吞咽下肚,笑笑道:“我那不是太高興了嘛!”
蘇白河鄙夷趙煦幾眼,真不明白他們偉大英明的皇帝陛下,為什麼要點一個傻不啦嘰的人陪他來南江查案?
南江城中,楚幽幽身穿銀白色外袍,腳踏銀絲雲紋靴,白色腰帶上掛著塊翡翠綠玉璧,手捏一把折扇,眉不畫而黛,唇不點而朱,行走間衣袍翻飛,好一個氣宇軒昂的翩翩俏兒郎!
矜貴的公子出行,身後還跟著兩名相貌出眾的婢女,自然會引得人們紛紛側目議論紛紛。
路過一個布莊時,楚幽幽很想進去看一看,這時,布莊裏的夥計送前一個買布的客人出來,看到楚幽幽主仆三人,笑眯眯地道:“三位客官,可否有興趣進小店一觀,小店裏有西蜀新進貢銀絲白紋鍛,鬆州的月隱浮光紗,本店價格公道童嫂無欺……”
楚幽幽三人對視一眼,性格活潑些的梨花抿嘴淺笑,笑罵道:“你們做生意的都像你這般會說嗎?”
小二摸摸腦袋,憨笑道:“嘿嘿,沒辦法,不拉客人買布就沒工錢,沒工錢就不能好好孝敬爹爹和娘親!”
梨花又道:“看不出來,你小小年紀還有如此孝心!我家小…”,梨花拍拍嘴巴,暗罵差點說漏嘴了,打趣道:“我家小公子可是從京都來的,瞧見沒,這衣衫的裁剪及布料都是京都最好的,你家的布料難不成還比得過皇宮裏娘娘們的不成?”
楚幽幽身上的這套男裝,的確是從京都帶過來的。
小二一時語塞,隻得站在門口不停陪笑。
這時,旁邊布莊的老板娘扭著水桶腰靠在門邊,陰陽怪氣地嗤笑道:“人家都說醜人多作怪,依我看呐,人窮更作怪,穿著早過時四五年的袍子,還敢大放厥詞,跑來裝貴人!我呸…”
說著那老板娘捏著手絹假惺惺地喊:“小兄弟,我勸你呀,別什麼人都往店裏迎,小心人家把你給賣了,你還對著人家三叩九拜感恩戴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