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門口守著的金人匆匆趕到了火神身邊,低聲對火神說了什麼。火神的神情瞬間變了變,擺了擺手朝著金人說道:“帶他進來。對了,前提是他沒有動手的意圖。”
金人應聲而下,朝著門口傳達自己的消息去了。火神舉起酒杯一幹而盡,“啪”一聲將酒杯拍在了桌上:“美杜莎,這是我的神殿,無論是誰,都不允許在這裏動武。有人特地來我這裏找你,是來找你商量事情的。”
美杜莎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隻是無謂朝著火神端了端他的酒杯,隻是心裏開始不停思索,到底是誰會清楚他到了火神這裏。
一身輕薄的盔甲,一把華麗的寶劍,俊美的青年踏入神殿就朝著在場的每位都行了個禮,但眼神內沒有絲毫的波動,沒有喜惡,沒有崇敬與鄙棄。
美杜莎在看到來人的瞬間,就身體微挺,進入戒備,連瞳孔都緊縮了幾分。美杜莎認識那把劍,那把劍就是當初在珀爾修斯身邊的那把,陪伴珀爾修斯度過他英雄歲月的那把寶劍。此刻來人,便是死後踏入奧林匹斯山的珀爾修斯。
珀爾修斯抬起了自己的頭,看向了美杜莎,低沉的聲音似乎已將他為王的傲氣磨去,不過卻也沒有磨去他身為英雄的傲骨:“美杜莎,很久沒見了。”
美杜莎歪了歪頭,咧嘴笑得有些滲人:“是許久沒見了,從你把我的頭割掉以後。”
珀爾修斯一點也沒有因為美杜莎這句話而有任何的動搖,平靜眼神如同看穿生死:“不管怎樣,當初你確實敗給了我。而現在,你還活著,我也得到了新生。沒有必要再為以前的糾葛而再次戰鬥。”
美杜莎帶著嘲諷瞥向了珀爾修斯:“怎麼,昔日的英雄成為了別的神祇手下呼來喚去的小東西,幹脆連自己的尊嚴都丟去喂了海怪了麼?一開口就是討饒?我真為曾經失敗的過去感到羞恥。”
珀爾修斯帶著剛毅,語氣比先前明顯嚴肅了幾分:“沒有一個勇士會拋棄自己的武器,也沒有一個勇士會在戰場上退縮。這並不是討饒。難道非要你爭我鬥,在我們兩個都得到新生之後麼?美杜莎,你想過你真正想要做的是什麼沒有?我忠於自己的劍,忠於自己的信仰,忠於我的神祇。而你呢?你隻是毫無計劃在複仇,肆無忌憚不考慮後果和意外,愚蠢衝在前麵!”
美杜莎一腳踢翻了自己麵前的矮桌。火神特質的矮桌努力將自己翻轉了過來,逃到了火神的周圍。而美杜莎一步一步靠近了珀爾修斯,恢複的死氣不斷開始從身體內部溢出:“我毫無計劃?我肆無忌憚?我愚蠢?你一個能被我用手指頭一下子捏死的小蟲子,也敢來對我指手畫腳?如果不是那些神祇願意將你送上奧林匹斯山,你以為你還有命?你早就被時光女神拋棄在不知名的角落,腐爛發臭。你甚至比不過冥土裏那條隻會看門的狗。”
珀爾修斯和美杜莎死死盯著對方,一副隨時都會出手給對方致命一擊的樣子。在一旁的火神終於忍不住將自己的拐杖衝著針鋒相對的兩位直接扔了過去。美杜莎和珀爾修斯隨即往後退了一步,齊齊看向了火神。
火神那張粗獷的臉滿是不耐,用力敲了敲桌子:“珀爾修斯,我想你並不是來吵架的。美杜莎,你以為你在這裏動用你的死氣會有什麼結果?如果不是我的神殿裝了不少東西,恐怕早就有神祇會衝過來了。沒有神祇會幫一個奧林匹斯山的入侵者。”
厄洛斯在一旁飛快插了一句:“呃,我會幫他。”
火神轉頭怒瞪:“我才發現該閉嘴的是你。”
珀爾修斯有所忌憚,沉默著走向了一邊的空位坐下。而美杜莎挑了挑眉,輕哼了一聲回了自己的位置:“來找我什麼事情?讓我放過你那條命?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裏?又是誰讓你過來的?”
珀爾修斯皺起了眉頭:“美杜莎,你的目的到底什麼?就是為了單純的報複當初那些得罪你的神祇麼?”
美杜莎嗤笑了一聲:“因為我無聊。無論是拿走波塞冬,還是雅典娜的命,都很有意思,你不覺得麼?那些看著無比高尚偉大的神祇,嗬……你還是先回答我的問題吧。”
一旁的火神也皺著自己粗粗的眉,聽著兩人的對話,卻一句都沒有插嘴。厄洛斯隻是從剛才不住的偷瞄,改成了正大光明的看美杜莎。
珀爾修斯掃視了眼整個神殿內的情形,語氣淡淡飄出一句堪稱背叛奧林匹斯山神祇的話:“我們做個交易,你要波塞冬的命,而我們,要宙斯的命。”
美杜莎的眼睛瞬間有些放大,而麵色卻有些陰沉:“你在跟我開玩笑?”
珀爾修斯終於露出了踏入神殿後的第一個笑容:“不,我是認真的。”
美杜莎一下子反而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太多的問題一下子冒了出來,最後他還是看向了火神:“你都知道?”
火神擺擺手,有些無力歎了口氣:“是,我都知道,不過……算了,沒事,珀爾修斯還有很多話沒有說。”
剛才美杜莎的好幾個問題都被珀爾修斯選擇性忽略了過去,他好像找到了自己的節奏,開始跟美杜莎說起這個交易必要的內容:“你我的恩怨並不重要,而既然我們要對付宙斯,那麼波塞冬自然也是一個我們需要麵對的神祇。畢竟在我們麵對宙斯的時候,波塞冬以保衛奧林匹斯山的名義衝上來,我們誰都沒有理由阻攔。而宙斯,顯然比任何神祇更有挑戰性,不會讓你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