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置上而已,更不用說那些細節處了。
安菲特裏忒的心情有些抑鬱,對於她來說,波塞冬根本沒有那麼重要,但這片海域是她心中至寶。她生於此,長於此,永生與這片海域相伴。她明確的知道那些人的目的是波塞冬,但是讓波塞冬受傷,這分明打的就是這整片海域的臉,打的是她安菲特裏忒的臉。
她高昂著頭走近了波塞冬:“都已經那麼久了,你至今還是不願意告訴我,到底是惹了誰麼?波塞冬。”見波塞冬黑著張臉不願意開口,她有些疲倦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波塞冬,我知道你身為海神,擁有的權力是巨大的,也知道你不甘願拘泥於此,但是這片海域也是我的。我愛他,波塞冬,哪怕是你,我也不能容忍你招惹上不該有的麻煩,來打破他的安寧。”
波塞冬終於忍受不住,朝著安菲特裏忒低聲咆哮:“閉嘴!安菲特裏忒!別以為你是我的妻子,我就能容忍你對我的冒犯!”
安菲特裏忒看向波塞冬的眼神滿是複雜:“波塞冬,你還是沒有想明白麼?”安菲特裏忒轉身準備離開,飄蕩在海中長長的裙擺拉出一條弧線,帶著她的決絕,“波塞冬,哪怕你死了,這片海域也不會亂!我,安菲特裏忒,與這片海域同在。”
突然一陣劇烈的轟鳴聲從神殿的西南方發出,整個海底都似乎在跟著顫動。安菲特裏忒加快了腳步,飛奔向了西南方向,她的眼內有憤怒,還有不顧一切的堅毅。
美杜莎雙手攀著牆壁緩緩探出了頭,見安菲特裏忒走遠,便回頭點頭示意,隨即進了神殿。帕拉斯跟著美杜莎一起快速踏入神殿。
神殿外到處都是防備巡檢者,而神殿內卻仿佛被遺忘般,隻剩空蕩了無生機的空間。波塞冬獨自一人站在神殿中,而他的三叉戟狠狠插入地麵,紮破了神殿的地板。微微龜裂開的地麵仿佛張開的大嘴在嘲諷他,讓他腦袋一熱,拔出三叉戟再次狠狠插入地麵。
帕拉斯全副武裝起了自己,冷眼看著波塞冬發泄自己的怒怨之氣。美杜莎則躲在巨大柱子後麵,繞著波塞冬開始用自己的死氣畫下一道道符文。
美杜莎每在地麵上畫一道,空氣中的死氣味道就重一番,隨著他畫的符文越來越多,空氣中彌漫開的死氣也越來越重,而這些死氣都彙聚於那符文之上。波塞冬毫無所覺,酒神的幻術和火神給的藏匿小工具,都讓美杜莎很好完成了他的工作——畫出深淵所創造出的約束神祇的契約。
當美杜莎將符文繞成圈,最後連上的那一刻,西南方向的震動忽然更強烈了,而波塞冬也終於察覺到了異樣,朝著空中指出他的三叉戟,然後朝著四周劃去:“什麼人?給我出來——!!”
死氣從符文的上方,迅速狂湧翻騰著向中心靠攏,瞬間吞噬了剛才波塞冬揮出的神力,中心的波塞冬不得不用神力開始抵抗不斷侵襲他的死氣。
帕拉斯和美杜莎都明白,酒神在西南方向恐怕隻身支撐不易,必須選擇速戰速決。波塞冬還在和死氣做鬥爭,帕拉斯的長矛已經趨近。帕拉斯並不擅長用雅典娜的長矛,這是屬於雅典娜的武器,而非屬於他的武器。但此刻被困住又重傷未愈的波塞冬又豈能同時抵抗帕拉斯和美杜莎兩個,他隻是堪堪用三叉戟抵住了長矛,臉上漲紅青筋暴露竟是連話都說不出口。
美杜莎抬手將死氣彙聚成一條長蛇,奔到了波塞冬的麵前。死氣長蛇在波塞冬麵前停滯了一會兒,然後高聳起自己的頭部,從波塞冬的腦袋上方一口吞了下去。
長蛇在觸碰到波塞冬開始消散,到達波塞冬腳部的時候竟然已經消失無蹤。波塞冬剛分出的一點心神剛剛放下,才驚恐發現自己的皮膚竟然開始潰爛。
一寸寸,從臉部蔓延到了脖子、胸口,然後手部,最後全身上下竟然如同幹裂的地麵,滲出了黑色的氣體。原來那死氣長蛇已經進入了波塞冬的身體裏,而虛弱的波塞冬根本無力阻攔。
三叉戟身為火神出品的神器,自然還是能和帕拉斯手中的長矛所媲美,但是波塞冬如今的手卻已經快要握不住這三叉戟。帕拉斯笑著加重了手中的力道,波塞冬不得不朝後退了幾步才站穩繼續抵抗。
美杜莎踩著有節奏的步伐靠近了波塞冬,斜眼嗤笑了一聲:“……波塞冬?”波塞冬不明他的意圖,也再分不開心神去顧忌美杜莎,他大吼一聲試圖想要奪回主動權。而這吼叫,戛然而止於美杜莎伸出的手。
美杜莎的手竟然伸出了尖銳的指甲,刺入了波塞冬的身體,而從波塞冬胸膛硬生生扯出了一團東西——神格。美杜莎當著波塞冬的麵,收攏了自己的手,活活把神格給染指成了黑色,然後捏碎了。波塞冬那驚恐中帶著絕望的眼神,隨著他的身體開始消散。
“不——不——!!!”安菲特裏忒沒有想到自己隻是離開一小會兒就會一言成讖,她略有些狼狽跑向了神殿內,伸出手試圖想要挽回點什麼。可惜,徒有絕望。
帕拉斯眼內的震驚並不比剛才的波塞冬少,他本以為美杜莎隻是有能力封住波塞冬,卻沒有想到最終竟然是完全抹殺的局麵。連宙斯都沒有抹殺掉上任神王,而美杜莎竟然有抹殺的能力……他一直掛在臉上如麵具般的笑容此刻終於掛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