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瑋伊問工頭,“磚頭是從哪裏進的,質量有沒有問題檢查過了麼?”
工頭:“正常招標中的,質量沒有問題,都檢查過了,您可以再去看看。”
二人上去,工人稱了重,又浸水檢查,重量品質都沒有問題。
趙瑋伊說:“大概是多家競爭,現在生意也不好做,倒是撿了便宜了。”
蘇葉沒想出所以然來,但還是覺得有些奇怪。
趙瑋伊相當於整個工程的監管人,左看看右看看,督促工人,和專業人員討論,蘇葉剛來,倒是閑著了,蹲在草棚等她。
一輛越野車緩緩使進村,在草棚前停下,車門打開,蘇葉抬眼看到了熟悉的麵孔,微微蹙眉。
淺川沒下車,居高臨下看著蘇葉,“蘇小姐,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蘇葉的聲音冷淡,不掩飾她的煩躁。這淺川怎麼會出現在這裏,他所爭奪的18區塊油田,政府早就已經批給rc,他還呆在非洲,另謀出路?
淺川的笑容,是典型的日本男士的笑容,溫和有禮,但蘇葉覺得猥瑣。
他微笑說:“為了再同蘇小姐下盤棋,我可是追得幸苦,我看蘇小姐也有空,不知道是否可以賞臉?”
蘇葉拒絕得幹脆,“沒有興致。”
“哦?”他並沒有慍怒,“那或許你會對周憲感興趣。”
“沒興趣。”蘇葉說。
“他已經死了,你感興趣麼?”
蘇葉沉默,眼皮輕顫,淺川笑容得意,“好幾年前就死了,你母親死後,他也死了,知道他怎麼死的麼,被你母親,教唆自殺。”
蘇葉說:“你以為你隨便編個故事,我就信了嗎?”
“那你聽聽,這是你母親的聲音嗎?”淺川說著,遞過來一隻錄音筆,蘇葉沒接,他自己打開了。
乒乒乓乓砸東西的聲音裏,夾雜著戴莉歇斯底裏的嘶喊。
“你幫了我我就一定要還嗎,你為什麼幫我,啊?為了我?真是可笑,你還是為了你自己!周憲,你不愛我,你愛的是你自己。你不過是,記恨當年我拒絕了你,你心有不甘,對不對?”
“你怎麼會這麼想......”
“是,我虛榮,我要依附你的勢力,我活該,這是不是如你所願?周憲我在你這已經卑微至此你該滿意了,為什麼還要再往前一步讓我的家庭支離破碎?我女兒已經得了自閉症,我的丈夫客死異鄉,真的還不夠麼?”
“要我如何你才相信,我的感情?”
“什麼都沒有意義,不如去死來的痛快。”
很短的對話片段,信息量卻足夠。聲音戛然而止,蘇葉麵色沒什麼改變,但若細看,就能發現,她許久沒有眨眼睛了,她轉過頭,對淺川說,“斷章取義的錄音罷了,說明不了什麼。”
淺川下了車,“說明得了說明不了,你自己心裏有數,”說著揚起手中的錄音筆,說:“跟我走,與我下盤棋,這個錄音,你就可以拿回去檢查檢查真實性。”
蘇葉還是興致缺缺的樣子,退了一步沒有接,淡淡說:“我還是,不感興趣,你回吧,我朋友要過來了。”
淺川臉色一滯,饒有興致地點點頭,把錄音筆遞給身後的跟班,後者遞給他一份文件。
“蘇小姐果真是,自私得令人欽佩,為了和周先生在一起,對前輩恩怨毫不在意,但是,如果周先生知道了會這麼樣呢?他會接受一個弑父仇人的女兒,做自己的女友嗎?”
蘇葉麵露不耐,絲毫不在意他挑撥的模樣,說:“那是他的事,你沒資格說什麼,你再不走,我叫村民了。”
淺川把文件遞給她,“蘇小姐真是冷血得像個機器人,既然你不在意這些,那麼這個,買你的一盤棋,夠不夠?”
文件的標題,就落在她視線裏。
蘇葉抬眼,淺川說:“一盤棋罷了,你的周先生,可以省多少事啊。”
蘇葉握緊了手腕上的環,說:“我跟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