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該回去做飯了。”
傅致修淡淡的聲音傳來,萬俟肅陡然回神,原地猶豫了一下,還是咬咬牙跟在了傅致修後麵。
傅致修忽然一聲輕笑,步伐穩定,依舊沒有回頭,“你跟著我做什麼?魚在河邊。”
萬俟肅腳步驟然一頓,轉眼看到還在河邊的魚簍,臉上忽青忽白,再轉眼,傅致修已然不見身影,他這才長舒一口氣,一陣輕風吹來,他才驚覺自己身上已然出了一層薄汗。
而另一邊的傅致修也暗自覺得好笑。
他的任務是把萬俟肅培養成人生贏家,這姑娘分明是來給萬俟肅的成功之路添磚加瓦的,他當然沒有必要阻撓,更甚至,他還必須收斂一下這段時間愈發猖狂的暴戾手段,對待萬俟肅要像正常的師兄對待師弟的態度一樣,讓蘇秋寒慢慢地愛上萬俟肅,成為萬俟肅人生裏的第一個女人。
不過他好像有些太想當然了。
傅致修看著在自己跟前大獻殷勤的萬俟肅,忽然有些頭疼。
蘇秋寒還沒醒,傅致修是打算讓萬俟肅一直陪著她的,力保可以讓蘇秋寒醒來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萬俟肅,方便初步產生情愫,結果他似乎前段時間調|教地太成功了,萬俟肅現在根本沒了當初偷偷救人的勇氣,一收拾好碗筷,立刻就到了他跟前來伺候他。
傅致修難免就要提醒他兩句。
“你不去照顧剛撿回來的大美人,跟著我做什麼?”
正在幫他磨墨的萬俟肅手忽的一顫,喉嚨泛緊,一時間竟是說不出話來。
“今日我不用你伺候,你去吧。”傅致修手下微動,一幅美人圖已然完成了大半,雖未畫臉,萬俟肅也能隱約看出那是他剛救回來的女人。
對於傅致修的話,萬俟肅不敢反駁,也不敢詢問為什麼,隻好將手上的東西放下,帶著滿腔的驚疑退下,他想著,大約是傅致修又想到了什麼新的折磨他的法子,想要到時候給他一個“驚喜”,不料,在他退出房門前,傅致修又加了一句,“以後都不用你來了。”
萬俟肅猛地抬頭,在他反應過來之前,耳邊響起“砰”的一聲,等到膝蓋的巨痛密密麻麻地蔓延開來,他才發覺自己竟然跪下了。
傅致修也被他嚇了一跳,麵上卻不露分毫,微抬頭看他,語氣淡然,“你這是做什麼?師兄不想再這樣下去了,肅兒不高興?”難道不應該喜出望外,喜不自禁?不會是被他玩傻了吧?
萬俟肅對此隻茫然搖頭,也不知自己是想表示不高興,還是沒有不高興,腦子裏嗡嗡的,反複回響著傅致修說的那一句“不想再這樣下去了”,什麼叫不想了?是在詐他,還是真的厭倦了他?
這一刻,他自小盼到現在,不知盼了多少年,如今真盼到了,又覺得心裏五味雜陳,一會兒想起他無數次地將茶水潑到自己的臉上,在自己的身上刻下給私有物的標記時肆意猖狂的嘴臉,一會兒又想起他在受人追擊時,堅持抱著自己在山間穿梭,最後笑著說要和他同生共死的樣子,滿腦子思緒淩亂,令他頭疼欲裂。
傅致修也不由得放下了手中的筆,由於他並沒有收到什麼係統的提示,所以也完全不明白萬俟肅現在這是怎麼了。
【傅致修:係統,他不會是傻了吧?太高興了?】
係統沒有回答。
事實上,這時候的係統聽著萬俟肅的心聲,也是一陣淩亂——這個人生贏家果斷是養歪了吧!
*
萬俟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傅致修的書房的,隻覺得腦海中鬧哄哄的,各種情緒交雜在一起,令他什麼都沒法想。
一道視線幽幽地落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