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薛丁山是馬上的將軍,跨戰馬舞長槍,所向無敵,要是棄馬步戰,去槍舞劍,雖然也算上乘,但畢竟非其所長,再者說他隻能招架,還不敢向妹妹進攻,所以處處占著下風。
薑須一看有薛金蓮在這兒,料想樊小姐不會受害,便說了聲:“金蓮姐姐,你跟丁山哥在這兒玩會兒,我到那邊遛達遛達啊!”說完話磨頭直奔帥帳,見元帥如此這般講說了一遍。薛元帥聞聽兒子如此無理,不由得氣衝鬥牛,立刻傳令擊鼓升堂。
三通戰鼓響罷,薛元帥升坐帥位,眾將官列立兩廂,刀斧手、捆綁手兩旁站立。薛仁貴一拍桌案,伸手拿起一支大令:“中軍官!”
“在!”
“速傳本帥的將令,要那薛丁山即刻到帥帳回話,不得有誤!”
“喳!”
中軍官手拿金鈚大令來到後營,到這兒一看,薛丁山兄妹還在那兒打著呢,兩個人寶劍翻飛,正打得難解難分。中軍官把大令一舉,高聲喝喊:“呀——呔!薛丁山聽真,大帥有令,命你即刻到帥帳回話,不得有誤,若有半刻遲延,便以軍法從事!”
薛丁山聞聽元帥有令,哪敢不聽啊,他明白軍法無親,那可不是鬧著玩的,這才虛晃一劍,打墊步向後一躍退出圈外,惡狠狠瞪了妹妹一眼,又照著樊梨花啐了一口,把寶劍還匣,抹了抹頭上的汗珠,整了整衣冠,怒氣不息,跟隨中軍官而去。
樊梨花坐在地上,思前想後,不由得大放悲聲。薛金蓮寶劍還匣,急忙過去勸解:“樊小姐,這事都怪我哥哥一人,你不必生氣,我爹我娘,決不會輕饒於他,必定給你作主,為你出氣。樊小姐,咱先到我母親的寢帳歇息一會兒,看看父帥怎樣處理他再說。”
薛金蓮那張嘴也真甜,真會說話,左一個小姐,右一個姑娘,叫得樊梨花不好意思,這才站起身形,在丫鬟攙扶下,哭哭啼啼,來到後帳。
老夫人正在帳中品茶,忽見女兒扶進來一個女子,看這女子也就是二十歲上下,隻長得天姿國色,光彩照人,與金蓮相比,更在女兒之上。又見她滿身重孝,痛哭不止,不由得心中可憐,急忙起身移步,開口問道:“女兒,這位姑娘是何人哪?”
“母親,這是寒江關的樊梨花小姐。樊小姐,這就是我母親。”
樊梨花止住眼淚,道個萬福:“伯母在上,樊梨花叩見伯母,祝您老人家安康長壽。”
“哎喲,樊小姐不必多禮,這可折殺老身了。梅香,快給樊姑娘打座。”
“謝伯母。”樊梨花欠身坐在一旁。
柳氏夫人又端詳了一陣,不住頻頻點頭,麵向女兒,正要詢問,薛金蓮開口了:“母親,你要問樊小姐的來曆,她是這麼回事。”於是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說了一遍。
老夫人聽罷,滿臉含笑:“阿彌陀佛,作孽呀,作孽。樊姑娘,這都是老身養子不教之過,望姑娘看在老身份上,還應寬容一二才是。”§思§兔§網§
就這幾句話,樊梨花聽了,比吃服順氣丸還舒服,真沒想到薛丁山脾氣那麼壞,他的父親、母親、妹妹都這麼好。又轉念一想,他們對我再好,有什麼用,就是元帥、夫人硬逼著薛丁山和自己拜了花堂,日後他要還是這樣,動不動就動刀動劍,拳腳相加,我還能活嗎?想到這裏淚如泉湧,哽哽咽咽,哭得更傷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