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臘亭真真假假說了一遍,樊梨花那心中好似波濤翻滾,久久難以平息。樊小姐心想:要說薛丁山徹底改變了態度,那也不太可能,這話不能全信。不過呢,他有點後悔,知道以前錯了,興許是真的。不管怎麼地,他隻要能與我平等相待,不再另眼相看,也就行了。至於皇上、軍師對我如何器重,都在其次。
真元仙姑見樊梨花不再說出家的話了,決心要奔赴前敵,心中也很高興。她又勉勵了一番,天光就大亮了。樊梨花、薑須、夏蓮吃過早飯,拜別了真元仙姑和小道姑,離了太清宮,直奔玉霞關而來。
三個人翻過一架山,催馬揚鞭向前奔馳。走了一段路,樊梨花一聽,聲音不對呀,扭頭一看,隻有夏蓮,不見薑須。她勒住馬向後張望,連一點影子都沒有,樊小姐心想:薑將軍走岔路了?不對呀,一者我們三人一同上道,二者也沒看見岔路哇!過了一會兒,才見薑須的戰馬一顛一蹇地過來了。
樊梨花問道:“薑將軍,你的坐騎怎麼了?為啥趕不上我們哪?”
薑須急得滿頭大汗:“樊小姐,昨天這馬還好好的,不知道現在為啥成了這個樣子,前蹄顛顛蹇蹇,怎麼也走不快。”
“是不是昨天夜裏你冒雨走路,把馬蹄給傷了?”
“大概是吧。要象這樣走,恐怕三天也難趕到玉霞關哪。剛才我想著換匹坐騎吧,可這荒山野嶺,人煙稀少,到哪兒換去呢?樊小姐,你看這樣行不?常言說救兵如救火,你呢,同夏蓮姑娘就先奔玉霞關,我這裏慢慢趕回,咱們在連營裏見,怎麼樣?”
“行啊,我們先走了啊!”樊梨花與夏蓮一揮馬鞭,兩匹馬絕塵而去。
按下薑須慢慢行走,暫且不表。單說樊小姐與夏蓮姑娘,馬不停蹄,第二天上午便到了連營。轅門外報號,說是要見皇上和軍師,轅門官不敢怠慢,撒腳如飛進營稟報。
轅門官剛走過兩座帳篷,迎麵碰上了魯國公程咬金。程咬金沒頂盔,沒掛甲,身穿便裝,手提車軲轆大斧,騎著大肚子蟈蟈紅,在巡營查哨呢。前些天他疏忽大意,被番兵衝了那麼一下,雖說皇上沒說什麼,可臉上並不光彩呀!自那天以後,程咬金還真改了不少,酒也不喝了,覺也少睡了,經常帶著親兵到各營各哨走走,看看,挺負責任哪。
老程見轅門官慌慌張張往後奔跑,便把馬一帶攔在了當路:“我說小李子,你這是往哪兒去呀?”
今天這兒的轅門官姓李,名叫李智,原來是程咬金的親兵,老程對他特別關心,他對老程也特別尊重。李智一看是程咬金,趕忙站住腳步:“啊,是魯國公啊,我這是給皇上、軍師報事啊。”
“轅門外有什麼事啊?”
“老國公,您不知道哇,轅門外來了兩個年輕的道姑,都騎著桃紅馬,馬上掛著繡絨刀,腰懸寶劍,手拿拂塵,說是要求見皇上和軍師,我敢不報嘛!”
老程一聽,兩個年輕的道姑,能是誰呢?我得先去看看:“小李子,本國公已經知道,你就不用到後邊大帳去了。待我到轅門外看看,到底是什麼人。”
“老國公,這個——”
“你怕什麼,我的話你還敢不聽?”
“不不不,你老人家的話,對我來說就是聖旨,叫咋辦我就咋辦。老國公,走吧,我給您開轅門去。”
李智領著程咬金來到營門,吱呀呀,轅門大開,移開鹿角,搬開蒺藜,大老程催戰馬來到營外,腆著大肚子朝外一看,果然是兩個年輕道姑,都長得花容月貌,國色天香:“二位道姑,從哪裏來呀?找我們皇上、軍師,有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