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朦朧月光往前一瞧,可不是麼,那一條狹窄的山溝已被兩邊倒塌下來的巨石封得嚴嚴實實。
正在這時候,後隊有個軍兵來報:“二路元帥,可不好了,我們過來的那條道,被番兵炸塌了山嘴,樹木巨石堵塞了道路,走不了啦!”
薛丁山一聽,前後路都堵死了,我們怎麼辦?那就得從左右出去,攻占山頭。可他心中明白,既然赫連龍把我引到了這個地方,堵死了前後路,兩邊山頭也必然有軍兵把守,滾木礌石是不必說了。要攻山就得付出重大傷亡。明知有傷亡也得攻啊,若不攻不是在這兒等死嗎?所以他就下令向左邊山頭進攻。
軍兵們呐喊著向左邊衝去。等到山腳下一看,全傻眼了,人家不用一兵一卒,不放一木一石,也休想上去,原來這兒是陡峭山壁呀!
薛丁山見左邊無法衝出去,又下令向右邊突圍。軍兵們磨回頭呐喊著又衝向了右邊。待到了山腳下一看,哎呀!和左邊一樣,也是壁立千丈啊!他們隻能望壁興歎,誰也再難跨進一步。
原來這個地方叫盆底川,是楊凡白虎大陣的第一個險要所在。站到山頭往下觀看,好象一個大麵盆;下到盆底朝上望,四周陡峭峻拔,絕壁巉岩,山峰嵌崟,巍峨連天,除前後兩條狹窄的山溝外,再無一路可通。這個盆底川還特別大,東西長約十裏,南北寬約五裏,縱然有十萬八萬人馬,也容納得下,一旦前後狹穀被人堵死,被困在川底的人馬便插翅難逃。
薛丁山麵對此情此景,不禁潸然淚下:想不到我薛丁山竟要命喪此地啊!
薛丁山正在這兒傷心呢,忽然聽見山頂響起鼓樂之聲。抬頭一看,隻見上麵燈球火把、亮子油鬆,亮如白晝,無數人影,來回晃動,仔細一看,好象有人在山頭擺桌吃酒。
鼓樂響了一陣停住了,隻見一個人俯身向盆底川哈哈大笑,這笑聲在夜晚聽起來,跟夜貓子叫聲沒什麼兩樣,加上山穀回聲,更加陰森、可怖。那人笑罷,大聲說道:“薛丁山,你死了沒有?要沒死就睜大兩眼看我是哪個,本帥就是楊凡哪!哈哈,沒想到堂堂二路元帥成了釜底遊魚!看著了沒?在你的腳下長滿了荒草,隻要本帥一聲令下,火箭齊發,這個盆底川就會變成一片火海,不但是你薛丁山,連你那些當兵的,一個也跑不了。不過呢,本帥有好生之德,不忍心要你的性命,你隻要答應投降、撤兵,把樊梨花交給我,我立刻放你們出去。若還不識時務,本帥就是不放火燒你,也用不了十天半月,你們這些人就得統統餓死在裏邊!怎麼樣,你是投降呢,還是等死啊?”
薛丁山雖然看不清楊凡的猙獰麵貌,但能聽清那歇斯底裏的嚎叫,可把薛丁山給氣壞了,恨不得肋生雙翅飛上山頂,抓住楊凡,把他撕得粉碎。可是生氣有什麼用,山高壁陡,無法攀登啊!氣得他“啪”一聲朝自己的後腦勺一拍,碰上了一物,啊,有了,某家何不用這震天弓、穿雲箭射他一箭。想到此他探臂膀抽弓搭箭,“咯吱吱——”,弓開如滿月,箭去似流星,“嘭”的弓弦聲響,“嗖——”這支箭直飛山頂。
要說薛丁山和楊凡兩人之間相隔的距離,能有百丈開外,若非楊凡功底深厚,他在山頭說話,山底也休想聽到,所以他做夢也想不到薛丁山能用弓箭射他。楊凡正在得意忘形,猛聽得金器破空之聲迎麵飛來,嚇得他急忙後退,雖是他退得快,箭的力道也不弱,隻聽“哧”的一聲,穿雲箭把他戰袍的前擺給穿了個洞,又飛出十丈高低,才落在身後。
虧得楊凡是員大將,在他興高采烈之時也沒忘記腳下的敵人,還能聽風辨向,才躲過了這一箭,要換個旁人,早被薛丁山一箭射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