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都在這兒飲酒,老元帥薛仁貴也抱病參加。眾人正在高談闊論,互相敬酒,有個當兵的進來,一直來到元帥麵前,輕聲說道:“元帥,大事不好了,二路帥和樊小姐在洞房裏吵起來了,樊小姐一氣之下帶領寒江關的人馬出營走了。”
雖然他說的聲音不大,可皇上、軍師和魯國公都聽到了。程咬金一拍桌子便大聲喊叫:“好小子,你真是膽大包天哪,竟然又把小姐給趕走了,這不是違抗聖命嘛!薛仁貴,你這個當元帥的,是怎樣執行軍法的?帳下有人抗旨不遵,就看著不管,放任自流嗎?”
程咬金這一吵吵,眾將都停住杯朝這兒看,大家你看看我,我瞅瞅你,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薛仁貴早已氣得雙手直打顫,“啪”一拍桌案:“來人哪,撤去宴席,擊鼓升堂!”
時候不大,宴席全部撤去。“咚咚咚”三通聚將鼓響罷,薛仁貴升坐帥帳。皇上一看,我在這兒坐著不方便哪,他起身回金頂黃羅帳去了。
薛元帥手扶桌案強支著身子,吩咐一聲:“中軍官,帶薛丁山到大帳回話!”
“得令。”中軍官離帥帳來到洞房門外,高聲喊道:“大元帥有令,命薛丁山到帥帳回話,不得有誤!”
“知道了。”薛丁山一想看來今天這一關是難過呀。他脫去新衣,換上便裝,隨著中軍官來到帥帳。進大帳連頭也沒抬,撲通一聲朝帥案前一跪,耷拉著腦袋是一語皆無。
薛元帥往下看了看,心裏說道:薛丁山哪薛丁山,你哪裏是我的兒子,分明是冤家對頭啊!為父的話你不聽,萬歲的旨意你不從,這抗旨不遵,可是掉頭之罪呀!雖然說我就你這麼一個兒子,也不能姑息從寬哪!他“啪”地一聲一拍桌案,向下嗬斥道:“薛丁山,我且問你,樊小姐哪兒去了?”
“我二人沒有緣分,已經把她休走,她出營走了。”
“要休妻講究七條,樊小姐犯了七條中的哪條?”
“她私收薛應龍為義子,那小子與她隻差三歲兩歲,名為母子,暗地必有奸情!”
“啪!”薛元帥一拍桌案,高聲說道:“住口!我不準你這樣血口噴人,惡語中傷!這裏邊是怎麼回事你知道嗎?方才應龍那孩子來到帥帳,我已經認下了這個孫子,你為何不問青紅皂白,隨便胡言亂語,誣賴好人呢?薑須,你把薛應龍的事說一說。”
薑須早已是怒不可遏,他強壓怒火,把桃花峪的情況,從頭至尾,詳詳細細說了一遍。末了指著薛丁山的鼻子道:“薛丁山,你可真是個狼心狗肺,毒如蛇蠍之人哪!沒想到竟會拿這個事大做文章。薛應龍是什麼人品?依我看比你強得多呀。再說他那武藝,說不上天下第一,也稱得起鳳毛麟角,不可多得呀。經你這麼一鬧,把兩個能人都給趕走了。這仗靠你一個人能打得了嗎?”
眾將聽到這兒,雖不敢言語,心裏也恨薛丁山哪,一個個怒目而視,憤憤不平。
薛丁山雖然不相信樊梨花的話,但不能不信薑臘亭啊!聽薑須這麼一說,他是悔恨交加,再後悔也晚了,潑水難收啊。
薛元帥手拍帥案一聲說道:“薛丁山,你趕走了樊小姐,所犯罪款可是不輕啊。第一,你這次拜堂成親,是奉旨完婚,趕走樊小姐就是抗旨不遵,是為不忠;第二,這門親事是你們兩位恩師為媒作保,我和你娘也都同意,你趕走樊梨花,既無視恩師之命,又背離父母之言,是為不孝;第三,樊小姐數次搭救你的性命,你都以怨報德,是為不仁;第四,薑臘亭奉軍師之命,吃盡辛苦,才請來了樊梨花,結果你把她給趕走了,這對得起朋友之情嗎?此為不義;第五,薛應龍身懷絕藝,情願認在我薛家門下,為國報效,而你卻惡語傷人,把他趕走,是堵塞賢路。你既不忠不孝不仁不義,又剛愎自用,堵塞賢路,要你何用!我這帳下有你不多,無你不少啊!你那些罪過實在難以寬恕,這怨不得別人,是你自做自受啊。刀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