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元帥道:“那就讓徐軍師說話吧。不知您老意下如何?”
徐茂公道:“我是徐清的爺爺,也是唐營的軍師。若要從私裏講,我答應公主的要求,要沒有公主,不但說我孫子活不了,恐怕丁山和那五千多人馬一個也別想出來。要從公裏講,徐清是唐營的戰將,這臨陣收妻,可犯著五十四斬哪。如果公主真能夠幫助破陣,立下大功,能不能把他們將功折罪,就由元帥做主吧。”
徐軍師真會說話呀,既同意孫子的親事,又不肯擔這個責任,免得別人說他徇私情。
樊梨花何等聰明啊,聽徐軍師說罷,嫣然一笑道:“徐軍師,咱這麼辦行不行,你以爺爺的名義,我以元帥的身份,各寫一封書信,應下亞雷公主和徐將軍的婚事,讓竇將軍把書信帶給公主,使公主心裏有數,怎麼樣?”
徐軍師一聽元帥肯出麵作保,他當然同意了。當下兩個人提筆在手,刷刷點點,寫好了書信。竇一虎接過來,折疊好了揣在懷裏:“元帥,軍師,我什麼時候動身呢?”
樊元帥道:“你回去準備一下,如果在天亮前能以進入陣內,今晚就去;如果不行,明天晚上動身也可以。”
“我沒什麼準備的,隻用換上夜行衣,背上百寶囊就可以了。這條道我已爬過幾次,一個時辰準到。現在二更過一點兒,三更前後就能找著赫連英。”
“那好吧,你就多辛苦了。”
“沒說的沒說的,你們在家靜候佳音得了。”
小矬子竇一虎辭別元帥、軍師,回到自己的寢帳,收拾行囊準備進山,暫且不表。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且說亞雷公主赫連英自打那一夜與徐清明確了關係之後,心裏甜絲絲的,別提多舒服了。第三天得知薛丁山等人已經脫離險地,高興得更沒法形容,想著唐營一定會派人給她送信,正式確認她與徐清的關係。誰知一連三天過去了,唐營的消息連一點影子也沒有,急得她坐臥不安,後來一打聽,才知道老元帥薛仁貴陣亡了。
赫連英獨自琢磨:大元帥陣亡,唐營必然為辦喪事而忙碌,哪能顧上我這點小事啊。以後何人為帥,還難以預料,如果他們不肯答應我和徐清的婚事怎麼辦?要那樣我還活得了嗎?另外她也聽說了,樊梨花和薛丁山雖然成親已近兩載,但始終未有同房,薛丁山還把樊小姐給休了。這個徐清要是學了薛丁山,我不是害一場單相思嘛!不行,我的事情誰也別想管,就得由我自己做主,不管你唐營元帥、軍師答應不答應,我這裏先與徐清私自成親,待生米做成熟飯,你們就是不同意也晚了。
赫連英拿定主意,立即讓丫鬟在大殿裏設擺酒宴,點上了四支紅蠟,她自己滿身盛裝,然後親到牢房,把房門一開,麵對徐清,含情脈脈,凝視了一會兒,嬌滴滴說道:“徐將軍,奴家想請你到大殿裏說幾句話,請跟我來吧。”
徐清自那日當著竇一虎的麵與赫連英明確關係之後,再沒被上過綁繩。每日是好吃好喝好招待,還可以在牢房外走走。現在聽公主這麼說話,覺得很不自然,沉思了片刻,二話沒說,跟著赫連英就到了大殿。徐清到這兒一看,桌上擺滿了各種名菜,放著兩隻酒杯,兩雙牙筷。他正要發問,赫連英咯咯一笑說道:“徐將軍,你還愣著幹什麼?趁此良宵美景,你陪我喝兩杯酒吧。”
徐清遲遲疑疑,站著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