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凝雪臉色一白,緊緊地咬住嘴唇,眼中有一閃而過的屈辱,最終還是倔強的推開他的手,靜靜道,
“邢先生,我很感激您昨晚出手相救,但那不代表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
看著她有些泛紅的眼眶,邢正天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的憤怒,沉聲道,
“抱歉,我不是這個意思。”
崔凝雪抿著唇,不接話,邢正天緩和了一下語氣道,
“你家在哪兒,一會兒我送你回去。”
崔凝雪動了動唇,卻不知道該怎麼說,回老家,她不想家裏人看到她這幅樣子,回到之前住的地方,她煩透了薛啟明三天兩頭兒的騷擾,而今又發生這種事,她突然不知道該去哪裏,哪裏才有她的容身之處。
邢正天觀察著她的神色,斟酌之後,才緩緩道,
“你可以暫時住在這裏,等你有了合適的去處,在離開也行。”
“不行。”
崔凝雪不假思索的拒絕。邢正天臉色微微一沉,他第一次邀請過夜的女人留在邢家,竟然被這麼不留情麵的拒絕,心裏頓時有些不悅,他平複了一下怒氣,冷聲道,
“你不必這麼急著拒絕,我隻是想對昨晚的事負點責任,你不必覺得愧疚,也不必覺得不安,我不會碰你。”
邢正天年輕的時候還是相當自負,自覺的自己這樣做,就跟天大施舍一樣,換做別人,早該感激涕零了,這女人多少有那點兒不識好歹,所以他丟下這句話,就離開了,崔凝雪因著這句話,臉色更加難看,但是她無從選擇,因為邢家,根本就不容她出去。
就這樣,她在邢家住了下來,邢正天很忙,除了每天吃飯的時候,她很少見他,也是這時候,她知道了他的身份,這個驕傲自負的男人,竟然是邢氏的總裁,也知道了他還有一個兒子,卻從未見過他的妻子。
拋卻骨子裏的倔強,崔凝雪是個很溫婉和善的人,邢家別墅的傭人,雖然不知道這個破格被總裁接進別墅的女人是什麼人,但是卻跟她處的很好。
邢正天這段時間過得並不如意,他不回家不是因為忙,而是···,說出來連他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看到那個女人,他就覺得自己不像自己,她表現的越淡然,越讓他覺得煩躁,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讓他越來越不想回家。
這一天,下班後,邢正天也沒有立即回去,應酬完之後,他就開著車去了經常去的那家酒吧,他是個正常男人,會有生理需要,而且這些天,看見崔凝雪,他總是冒出一些過火的想法,他把這鬼節為他好久都沒有做過了。
今天晚上前來搭訕的女人有幾個很不錯,他挑了一個,直接帶著上車了,上次在這裏遇見的事,他可不想再被掃興一次。
那女人長得妖冶,手段也跟個妖精一樣,還在車上就開始挑、逗他,興許真的是禁欲太久,女人撥弄了幾下,就弄得他一身欲火,看著纏在他身上的女人,一瞬間他似乎看見了那個長相清純,眼睛澄澈的女人,突然間沒了興趣,那妖冶的女人自然也注意到他失去精神的某處,不過她並沒有氣餒,反而賣勁全身力氣去勾起他的欲、望,終於忍無可忍,邢正天猛地踩了刹車,然後冷冷道,
“下車!”
女人一愣,繼而嬌笑起來,
“先生是覺得不夠刺激嗎,或者我們在這裏可以···”
聲音也曖昧起來,手開始似有若無的在邢正天大腿上摸索,邢正天滿臉寒冰,拿出一疊錢擲過去,聲音更冷了,
“下去,別讓我說第三遍!”
女人心有不甘,但是看了看那些票子,心一橫,抓起錢就下車,臨走還不忘罵一句,
“該死的陽、痿!”
邢正天沒工夫理會她說了什麼,因為他滿腦子都是那個叫崔凝雪的女人,她笑著叫他“先生”,紅著臉問他“要不要咖啡”,擔憂的提醒他“晚上別熬太晚”!
他們隻是萍水相逢,她為什麼要管他那麼多,而他為什麼因為她的三言兩語心中蕩起波瀾,這到底是怎麼了!
看來今晚上他是什麼也做不了了,比起跟這幫女人廝混,他更想看看她溫和的笑臉,不再多想,掉頭往回走。
他回來的並不算早,但是整個邢家依舊燈火通明,往常這個時候回來,大多數燈都熄了,隻會在客廳給他留下燈,而今天有些奇怪啊,納悶的停下車,還未進去,老管家就臉色凝重的趕過來,
“老爺,您可回來了。”
“怎麼了?是不是她走了?”
直覺有什麼不同尋常的事,他第一個想到的是崔凝雪不辭而別,一想到這個可能,他的臉色就變得很難看。
“不,不是,是少爺,少爺今天回來就一直鬧肚子疼,家庭醫生看了也不見好,打電、話到公司您也不在,崔小姐就讓下人開車帶去醫院了,剛剛才回的電、話,說是闌尾炎,要做手術,讓您趕緊去一趟,要家屬簽字。”
邢正天先是鬆了口氣,緊接著表情就凝重起來。
“哪個醫院?”
“XX醫院,在XX路。”
邢正天不再多話,直接上了車。
“醫生,麻煩您先做手術吧,孩子等不了啊。”
崔凝雪臉色蒼白,眼眶也是紅紅的,緊緊的抓著醫生的袖子不鬆。
醫生也很無奈,
“抱歉,這是規定,萬一手術出了事故,誰來擔負這個責任,你不是他的母親,我也承擔不起。”
“你們就眼睜睜的看著這孩子死嗎?”
崔凝雪不可置信的望著這幫沒有血性的醫生,聽著病房裏孩子微弱的哭喊,心就像揪起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