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場越是往裏走,雜草蘆葦就越少,取而代之的,是簡單鋪了鵝卵石和碎石頭的廣場,四五條飛機跑道豎向排列,正好和候站樓一起把半島完全占據!
眼前的候站樓極為破敗:
候站樓前有一扇遮陽亭,它的鐵皮棚被風吹得咯吱作響,滿地都是殘留的罐頭盒子、壓縮餅幹袋、綠色水壺、枯黃紙張。
波浪狀鐵皮屋頂嚴重腐蝕風化,猩紅色鐵鏽隨著雨水淋到牆壁,就像是被人沿屋簷潑了一層狗血。
樓體半麵牆攀附著陽常春藤、常青藤和爬山虎,磚石縫隙被植物藤蔓越撕越大。
玻璃窗遍布蜘蛛裂紋、岔劈裂紋,有的已經被什麼東西給打碎了,隻剩下犬牙交錯的窗框。
窗口彌漫的黑灰,似乎還有烈火焚燒的痕跡。
屋外鑲嵌著外露樓梯,鐵梯踏板斷層嚴重,說話的功夫已經被風吹掉一節。
他走近細看,大門拴著厚重鐵鏈,前麵的跑道更是龜裂開縫,從縫隙中鑽出很多野草蒲,走在跑道上呼啦作響。
“呼啦~~”
“哢嚓~~”
眾人正在遮陽棚裏查看這些垃圾,遠處的聲響嚇得大家心裏咯噔一下,轉身去看,原來是樓梯的扶手又斷了。
“奶奶,您是在哪裏發現我阿爸的?”
這件事至少距離現在過去六十五年了,老太太畢竟年紀大了,思維記憶都嚴重退化。
她走到候站樓前看了好幾遍,才顫巍巍指起手指,指向候站樓一樓:
“我……我記得當初這裏好像發生過槍戰,我和你爺爺沿著聖湖祈禱,走近這座建築,聽到有嬰兒哭聲,才進侯站樓。”
“我們走近去一看,一樓服務櫃台放著一個繈褓幼兒。”
“薩滿講究萬物有靈,或許這是長生天送給凡間有緣人的孩童。”
“當時火焰已經從二樓竄到一樓,要是我們不把他抱回去,這孩子肯定就要葬身火海了,是我就把他抱回了巫族村。”
“我那時候也才三十歲,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養活孩子,隻能抱著他挨家挨戶去敲門。”
“看誰家有婦女在坐月子,就求她在喂奶時也給我們家德勒吃一口。”
“等把他拉扯到能走能跳,我和你爺爺才輕鬆一點……”
老年人一旦陷入回憶,很容易出不來,鄭原怕她沉浸在回憶裏太傷心,趕緊幫助她抽離悲傷情緒:
“奶奶,我們去樓裏看看。”
既然都找到老爹被丟下的準確位置,遠遠看一眼並不能讓他如願。
鄭原帶著老太太走到大門前,還沒怎麼踹門,鐵鏈就自己斷了。
“轟隆~”
鐵門打開的聲音異常聒噪,門風將屋頂厚厚的灰塵刮下來,嗆得人直惡心。
這裏果然跟老太太說的一樣,牆壁被燒得黢黑斑駁,一扣全是黑色渣子。
老太太說的櫃台就位於幕牆前方,櫃台緊靠後麵的幕牆,被燒得隻剩鐵製骨架,看幕牆規律排列的牆釘,這裏以前應該有一個機場徽標,現在隻剩下光禿禿的牆壁!
“哎呀,被燒成這個樣子,什麼線索都燒沒了。”
老太太看到被燒得黑乎乎的櫃台,急得直跺腳,鄭原趕緊過去安慰她:
“奶奶,這裏隻是被燒了,人活動的線索,不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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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子全燒沒。”
鄭原這樣說,是他已經發現,隱藏在燒毀瘡癩下的人類痕跡:地上黑色金屬片,是槍戰彈痕和炸彈爆炸產生的碎屑。
他撫摸著後牆,凹凸不平的地方就是彈痕:“把鑿子和鑷子給我。”
“哪有什麼鑷子,隻有我的彎刀,你要用的話拿去。”
貢布把腰間佩刀撂給鄭原,他把其中一個彈痕挖開,從裏麵拿出彈頭,看彈頭的形狀,很像他們在魔窟峽遇到的mp40衝鋒槍。
他繼續在垃圾中到處摸索,摸到一個硬硬的東西,趕緊拿到手電筒照亮:
彈殼底部有很清晰的“mp38/40”標記。
“mp40”是“maschinenpistole40 ”的外文縮寫,漢語翻譯為施邁瑟衝鋒槍!
這種武器由得國著名武器設計師施曼塞爾設計,是一種區別於傳統槍炮的新型便攜武器,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希德勒軍隊幾乎人手一隻,曾一度把鷹琺聯軍打得落花流水!
他正說著話,腳下忽然踢到一個硬邦邦的金屬,彎下腰把金屬拿起來放在手裏:
這是一個十字架圓形徽章,材質接近於金銅合金。
十字架中心的圖案依然很清晰,用不易腐蝕的油墨顏料塗成紅底白圓,反轉的黑色“卐”字鑲嵌進圓心,隻是徽章的綬帶已經被燒毀,隻剩下金屬扣。
“這是二戰得國希德勒親衛隊的徽章,這種徽章,我在魔窟峽的鬼佬兒身上也遇到過。”
魔窟峽穀和機場同時出現mp40子彈、鈉粹衛隊徽章,天下沒有那麼巧合的事,鄭原心裏湧現一種不祥預感!
他敢斷定,墜毀的飛機似乎就是從這裏的機場起飛,飛機跨越昆侖山的過程中發生事故,才墜入塔蠟山,讓隊員全被怪藤風幹成鬼佬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