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斯把手裏的透明文件袋遞給他們,裏麵是鷹國公民身份證、護照、婚姻登記證、神明會證,但凡是能確定他就是高牧森的證件,全都被偽造出來。
“車已經為你們準備好。”
地下車庫亮起遠光燈,他朝遠處一看,隻見一輛加長林墾車朝著他們駛過來。
鄭原盯著車看了好大一會兒,帶著元迦曼打開車廂做進去。
兩個人坐定,司機徐徐開口:“高先生,現在要去船塢社區嗎?”
“走吧!”
司機得了鄭原的命令,開動汽車駛向綸頓東區,直奔基尼耶大教堂所在的船塢社區。
過了泰晤士和綸頓橋,越是往東區綸頓走,目光見到的建築就越是破敗古舊!
以前,東倫敦是窮人的天下!
船夫、漁夫、礦工、伎女、手工業小販、小偷、癮君子、劫匪、乞丐……但凡是人能想到的普通卑微的職業,都可能住進東綸頓某座破敗的小房子。
18-19世紀以來,鷹國當局啟動多次福利安居計劃,東綸頓窮人數量不斷減少。
經過改造後的幾十年,東倫敦已經不是窮人的地界,反而成為藝術家、畫家、行為藝術家的大本營,是綸頓最具賽博朋克氣息的反抗傳統之地。
正因為這個曆史原因,東綸頓的城市景觀以反抗精神出名!
這裏隨處可見潦倒藝術家的塗鴉作品、以及行為藝術裝置,破舊的樓梯和裸露的戰前工廠遺址,反而讓它們多了頹廢的工業美感!
在這些建築中,隻有一處建築群是個例外,那就是船塢社區!
眾多東綸頓建築已經改頭換麵,變成前衛藝術展示地,船塢社區卻依然沒有任何氣色,到處都是冰冷裸露的工業遺址、破爛髒亂的街道。
它就像是被現代社會遺棄的“凶地”!
綸頓人民遺棄船塢社區,就是因為基尼耶大教堂被黑幫焚毀——西方普遍信仰基督教。
在西方人看來,基督教的神父與修女是上帝派到人間的傳道者,他們有事兒沒事兒,都喜歡找自己的神父嘮幾句。
黑幫分子焚燒基尼耶大教堂,殺死神父和修女,對於西方人來說,這些人的行徑已經等同於撒旦,是活生生的神棄之人。
他們居住的地界順理成章成為神棄之地,別說是普通人,就是乞丐也不願意進去這個地方!
鄭原正在回想洋大媽培訓的資料,汽車緩緩停下。
他和元迦曼隔著窗玻璃往外看,船塢社區的兩邊道路,停了各式各樣的豪車。
這些豪車排成長龍,一輛接著一輛,將道路兩邊完全占滿,司機看前麵已經停滿,隻好將他們的車停遠一點。
“高先生,船塢社區已經到了,您和夫人可以先去了。”
司機語畢,兩個人在車門裏深吸一口氣,拉開車門走出去。
鄭原此時梳起三七油頭,穿起墨藍雙排扣西裝,白色襯衫配著寶藍金格紋的領帶,袖扣和胸針襯得他貴氣十足。
他今天的衣服可不簡單,聽洋大媽說,安德森高級工坊是薩維爾街排名數一數二的男裝定製店!
光是衣服的麵料就要500鷹鎊一尺,可以說比黃金還要貴重一點。
當然了,他身邊的元迦曼穿得更為貴重,她身上的衣服都是找最頂級奢侈品借來。
按照洋大媽的話說,西方男人本來就有給女人戴珠寶以顯示財力的習慣,作為家族唯一的繼承人,高牧森的新婚妻子穿衣服必需要講究!
她的衣服必須是昂貴且得體的禮服,他特地借了上世紀八十年代流行的黑色晚禮裙.
這件衣服在旗艦店裏已經絕版,是被博物館收藏的珍品禮服,要不是第五情報處的關係,博物館未必肯借出去。
鄭原把目光轉向元迦曼的整體形象:
元迦曼身上穿著抹胸收腰禮服,領口脖子纏著三圈珍珠項鏈。
耳朵戴起清透水潤的祖母綠耳墜,單顆寶石跟鵪鶉蛋一般大,鑲嵌的鑽石顆顆閃亮。
她特地把頭發染成金發還戴了碧色美瞳,及臂手套拿起包,儼然是一個身份貴重的貴婦太太。
他們的身後,幾乎全是這種富貴華麗的裝扮,一些富商帶著身邊的太太,陸續走過船塢社區的招牌走進社區。
鄭原走進船塢社區大門後,目光掃視周圍:
兩邊全都是不超過六層高的廢舊居民樓,工業設備年久失修已經老化掉漆,磚縫花壇全是雜花野草。
高聳的工業煙囪、裸露在外的廢棄鐵架、船塢社區一片衰落破敗景象,隻有渡口附近的基尼耶大教堂,因為重新粉刷過一次,像個白色宮殿似的矗立在泰晤士河邊!
元迦曼看其他富家太太跟丈夫都很親密,她一咬牙拉起鄭原的臂彎。
鄭原本來想抽出胳膊,但看著周圍的富商都是這樣,演戲演到底,他隻能任由元迦曼挎著他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