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你們知道問題的嚴重性了吧,北美食人魚可是河中霸主,它們牙齒鋒利的程度,連鱷魚皮都能咬開,河裏究竟有什麼東西,能讓他們那麼害怕。”
梁侃這句話說完,大家的好奇心全被激發出來,貢布走過來:“想知道是什麼怪物還不簡單,既然這怪物喜歡吃血腥的,我們給它抓一個就是了。”
“走,格勒,我看草叢裏有野豬,我們打幾個給這些怪物加加餐。”
貢布摟著格勒的脖子,兩個人勾肩搭背跨進草叢。
遠處的草叢隨即傳出野豬嚎叫聲,草叢一陣抖動後,那野豬長嚎一聲徹底歇菜。
他和格勒一人扛著一頭半人高的小野豬走出草叢。
“我尋思這野豬體型小、瘦肉多、看起來還挺好吃的,就多打了一頭。”
“這一頭就丟給你們當誘餌吧。”
他反手抽出腰間彎刀,嗤拉一下劃開野豬的脖子,腥臊的血味兒瞬間彌漫蘆葦蕩,連帶著幾十米寬的河道,也暗流湧動,河麵很明顯起了波瀾。
無論河中怪物是什麼,能隔著水聞到各種氣味兒,也算鼻子靈敏。
“你們看,河麵以下似乎有什麼東西往我們這兒遊過來了。”
眾人不斷後退,貢布和格勒抬著野豬,噗通一聲丟進河水。
幾秒鍾不到,這野豬在河流旋轉起來,血流噗嗤嗤把半個河邊完全染紅。
在這股猩紅的旋渦中,一隻隻怪模怪樣的死人腦袋鑽出水麵,把岸邊的看客嚇了一大跳。
這怪物分為兩部分——尾巴和前身。
它的前身類似於頭發蓬亂的人頭,皺巴黢黑的皮膚緊緊貼著骨骼,五官全都凹進皮膚,形成黑漆漆的洞口。
這怪物的眼睛隨著上下遊動逐漸眨眼,渾濁的眼白密布血絲,它的嘴唇早已不知所蹤,一排牙齒像老虎牙般鋒利又凸起,上下兩對獠牙死命咬著野豬的肚腸,哢哢兩口把野豬咬得皮開肉綻。
鄭原看向這怪物的身後,死人頭顱的腦後好像被人打開圓形頭骨,一整條黑漆漆的活魚鑽進後腦擺著尾巴渡水前進。
老遠看過去,隻見水裏泡了幾十個陳年屍頭,仿佛一群無頭惡鬼在吞吃活物,駭的人頭皮發麻。
梁侃看過各種奇怪的生物,愣是不知道這些怪物到底是活魚還是死人頭,他想起小時候看過的小人書,低聲說掉:
“聊齋誌異裏曾經記載過一種屍蠻,指的是在野外被野獸吃掉的人,他的靈魂會附在某些動物身上,這些被附身的動物經年累月會長出人的麵孔,隻有殺掉另外一個活人,才能解脫入輪回。”
“這不會是那些冤死的魂魄回來索命的吧!”
李胖子站在鄭原身後,腿都嚇得抖擻了。
鄭原看著河道,那頭野豬轉眼間已經被啃食幹淨,他望著恐怖人頭若有所思:“你別自己嚇自己,這隻是誌怪故事的說法而已,我們捉一個上來看看。”
他趁著河中怪魚還沒有散開,從地上撿起一塊帶血的血肉,拴上繩子丟出去。
這屍蠻魚果然上鉤,咬著那快肥肉就是不鬆開,貢布手腕稍微使勁兒,馬上就把它提溜到岸上。
“還等什麼,抄家夥,打死看看裏麵到底是什麼。”
鄭原抄起棍子,三兩下把活魚敲得翻了肚子,他低頭看向已經奄奄一息的屍蠻魚,它前身的人頭就是普通的人頭大小,後身的魚尾至少有滑板那麼長,看起來吊詭又惡心。
“打開吧,總得看看這怪魚到底什麼來頭。”
鄭原接過老邢手裏的彎刀,順著魚的腹部劃出一道血線,怪魚撲騰幾下,流了一地猩紅。
他在魚腹裏挑挑揀揀,除了剛才還沒來得及消化的野豬肉,什麼要緊東西都沒有,轉眼間隻剩下一個囫圇的腦袋沒有檢查。
“有點緊張,我還是第一次給屍體開瓢。”
鄭原拿起彎刀,朝頭顱的正中間劃出一道印,像這樣泡了很長時間的頭顱,表皮早就變得脆弱起泡,看起來就像鹵得酥爛的雞頭。
他剛把腦門的表皮揭開,屍蠻腦門哢嚓一聲裂開好幾道紋路,鄭原心說這腦殼可夠脆的,也免得他給這屍頭開瓢了。
噗嗤!
鄭原把腦袋其他骨頭割開後,這怪魚的身體從後腦勺滑溜出去,他這才看清楚怪魚完整的樣子。
怪魚的腦袋因為長期待在人頭裏,已經被骨腔塑造得變成它的形狀,隻不過它的五官並不是真的器官,隻是壓力造就的以假亂真皺紋。
他看著這毫無血色的慘白魚頭,嘴巴已經徹底退化,從魚嘴裏長出淡色食管,它的嘴邊有八根淡紅色的胡須,即便是死了這胡須的頂端也在不斷顫動,好像是在發出某種神經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