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既然裏麵有大墓,我們趕緊進去。”
德川慶佑從馬三邦嘴裏明確聽到有大墓,臉上一路走來積攢的勞累一掃而光。
“不行,徒步走進這娘娘嶺風險太大,這峽穀裏有一條河,我們走水路比較安全。”
馬三邦的話,德川慶佑一下子明白過來,老宗頭也說過娘娘嶺有很多動物枯骨,甚至是人的骨骼,一看就知道是有邪門的動物出沒,他們走水路才是最安全的。
這麼一來,他們進入娘娘嶺的時間還要往後順延,他看向身邊的左衛郎:“你去讓他們在周圍砍幾顆樹,做出幾個木排筏,我要能用得上的!”
副官一臉諂媚,點頭哈腰:“嗨咿。”
製作木排筏需要時間,他們從中午一直忙活到下午,終於把幾個木排筏做好,借著黃昏日光的掩護,駕著木筏朝娘娘嶺深處的墓葬遊走。
寒冬臘月,北風呼嘯。
又是氣溫偏低的晚上,他們即便穿著棉衣,也感覺到絲絲涼意透過衣服貼在皮膚上,激起一層雞皮疙瘩。
漆黑墨色中,隻剩下水流的嘩啦聲,以及草叢樹林裏蟄伏遊動的野獸,那偶爾亮起的點點熒光,仿佛一雙雙鬼魅之眼,肆意打量著河道中的幾隻木筏。
馬三邦打開手電筒,站在木筏船頭緊緊盯著他手裏的羅盤,越是往峽穀深處滑動,指針轉動的速度就越快。
“嗷!”
隊員們正用船槳撥動水麵,岸上突然響起幾聲蒼涼悲壯的狼吼,別說是東瀛騎兵,就是常年在山裏跟野獸打交道的獵人寨民都身子一震,他們明白,在荒郊野外遇到狼群意味著什麼。
還沒等他們想好怎麼應對,兩岸的樹林忽然窸窣響動,無數森綠的光團眨來眨去,馬三邦在林子裏半輩子了,他看一眼就知道這是狼眼。
“嗷嗚嗚嗚!!!!”
木筏上的東瀛兵和寨民,趕緊打開隨身攜帶的手電筒,一時間,河道表麵,連帶著兩岸的草叢都被照亮,看清楚兩岸景象後,他們嚇得一個哆嗦差點掉進寒冰河裏。
在森林有什麼東西那麼可怕,能讓這些戰爭機器和獵人都害怕!
老宗頭看著兩岸的東西,搖搖頭歎息:“還真是魔窟,兩岸吊著的人就是我們屯子的獵人。”
馬三邦打著手電筒看向岸上!
冰河沿岸很少有裸露的土地,多數都是潮濕泥濘的河邊灘塗。
灘塗再遠一點,隻剩下茂密蔥蘢的原始森林,各種藤蔓如蛟龍螣蛇般纏繞在樹冠枝幹間,在加上地麵生長的蕨草和低矮灌木,猶如一棟綿延幾十公裏的墨綠牆壁。
兩岸張牙舞爪的樹木就像攝人心魄的惡鬼,將無數風幹變綠,滿身黴菌的屍體,掛著脖子勒在“幕牆”上。
屍體隨著冷風不斷搖曳,好像還在垂死掙紮,越看越恐怖。
更讓人感覺到頭皮發麻的,是幕牆叢裏那森綠的熒光眼珠,他們虎視眈眈隨著木筏往前漂流一路尾隨,貪婪惡的目光分明想吃他們,就差流哈喇子了。
可以預想,要是沒有這條十幾米寬的河道,那他們的下場就是被野狼生吞活剝。
副官拿起槍上膛,指著附近的狼眼睛:“隊長,怎麼辦?我們要不要開槍射擊,嚇跑這些野狼?”
“先看看情況,狼群是群居物種,一旦個體受到攻擊,群體會一哄而上,它沒有主動攻擊我們,那我們也別招惹他。”
“大家聽我命令,全部熄滅手電筒,避免燈光刺激到狼群。”
德川慶佑說完,幾條木筏的手電筒全都熄滅,周圍環境瞬間變得昏暗,但危險隻增不減,在墨色中行船,比打開燈還要危險。
“馬桑,現在怎麼辦?”
“有沒有辦法,先把這些狼群驅散。”
德川慶佑的樣子,一看就是從貴族家提拔的將官,作戰經驗雖然沒有正麵戰場豐富,但也絕對不弱,他看著眼前的棘手情況詢問馬三邦時,手臂已經摸向腰間佩戴的手槍。
馬三邦趕緊按住他的手,言語鄭重說道:“你要是嫌你的隊員死得慢,就用槍打這玩意兒。”
“猛獸看見咱們,隻是把咱們當做了後備食物,跟著咱們一段時間,吃不到嘴裏,也就散開了。”
“你要是衝他們打槍,那可就完犢子了。”
“動物的嗅覺和聽覺比人類敏銳幾十幾百倍,細微的動靜對於他們來說都是巨響。槍聲一旦響起,野獸就會認為咱們對它們發起了攻擊,相當於一個危險的信號,代表著它們會跟咱們決一死戰。”
“所以在雪窩子裏打獵的老獵手心裏都清楚,如果沒有一槍打死,那就得趕緊跑。”
“因為被野獸抓住,肯定會被這玩意兒開膛破肚,可嚇人咧!”
“德川隊長,我問你,野獸最害怕什麼?”
“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