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你們?”
鄭原回頭看去,眼前的人是上次遇見的大肚子館長,這館長走到它們身邊,笑得憨態可掬:“你們也喜歡這個沙盤啊!”
“是啊,這沙盤上的城市規劃,跟現代的城市規劃太像了。”
大肚子館長一聽這個,臉上笑得滿是褶子:
“有人說,這座城市的規劃者是個穿越之人,因為琺國公認的最早現代化的城市,怎麼也得要1800年琺蘭西工業革命才會出現,這座雷文古城卻在1740年之後的幾十年裏,率先規劃出媲美現代文明的城市,不得不說是一個奇跡。”
“比起穿越者,我更傾向於相信雷文城的實際管理者是個心向子民的引路人。”
鄭原好奇起來,繼續追問:“你很了解他嗎?”
大肚子館長拍了拍後腦勺:“當然了解!”
“泰諾公爵執政時,製定了一係列緩和社會矛盾、提升民眾經濟水平的政策。”
“比如保護小農經濟作物價格,抑製商人囤積居奇,調節過高商品物價,興辦教育鼓勵求學,資助修士修女們鑽研醫療衛生技術,甚至還以修道院為基礎,修建公共福居,這是琺國最早的政府福利房,按照現代人的眼光看,泰諾公爵背叛了他所在的貴族階級,但對於窮人來說,幾乎可以稱得上明燈先驅,但是卻因為過於先進,被路易十五所不喜,僅僅做了兩年首相就黯然下台。”
“首相?”
鄭原心裏一驚,他沒想到泰諾真的把大學士的建議交給路易十五了,他很好奇曆史的改變,催促著館長繼續講述泰諾公爵的事。
大肚子館長清了清嗓子,繼續講述泰諾公爵的曆史故事:
1741年,路易十五征召在封地賦閑的泰諾公爵進入宮廷成為首相,他在位時期,大膽任用非貴族出身的青年擔任閣臣,還進行了我上述所說的改革。
但是,他的這些改革與路易十五的主張完全相悖!
路易十五在位時對民眾很是提防,甚至連夫妻之間的談話,也會被有心人監聽,消息源源不斷彙入宮廷,造成市井緘口不言的局麵,同時路易十五喜好奢靡生活,再加上連年戰爭,太陽王時期積累的國庫錢財以及皇室聲譽,被他消耗了個幹淨。
為了維持他體麵奢侈的生活,路易十五甚至授權稅務官對民眾加征重稅,價稅增加,直接的後果是物價飛漲,麵包的價格是以前的兩倍,連城市平民和小商人都不好過,農戶們更是相繼破產,新貴商人趁機兼並土地,民眾生活日益困苦,變態的監視製度使得民眾的怨氣無法發泄。
可以說,路易十五的統治,就像是在火藥桶附近放煙花,隻需要一顆火星,就足以毀天滅地。
1789年,他的孫子路易十六召開貴族會議,企圖再次加稅,琺國窮苦百姓終於按捺不住憤怒,轟轟隆隆的琺國大革命徹底爆發,包括國王和王後在內的貴族被直接送上斷頭台。
那時候泰諾公爵已經死去多年,他死前在封地將自己的主張一一實現,等革命發生時,雷文郡成為受衝擊最小的郡縣,這裏的窮苦人並沒有被壓迫,雷文公爵的後代也因為這一點逃過絞殺,得以繼續存活。
“你們看,這就是雷文郡古城規劃圖,上麵的筆記還是原作者手寫描繪的!”
鄭原看向沙盤旁邊的玻璃櫃,裏麵的合金板中放著被玻璃框封閉的城市規劃圖。
這個圖他再熟悉不過了,上麵所勾勒的每一個線條和圖形,都是大學士和他以及梁侃的手筆,仔細觀察,枯黃卷邊的紙張四方周正,黑色畫筆在黃紙上細細勾勒城市布局,密密麻麻的文字寫於布局圖邊,跟他在18世紀剛拿到時幾乎沒差。
“當然了,這座城市能發展得那麼好,也跟曆史中的名人有關!”
“誰?”
“蓬巴杜女公爵,琺蘭西曆史上極富盛名又呼風喚雨的女人!”
鄭原聽到這個名字並不意外,他跟泰諾公爵說的話,讓普瓦鬆和路易十五相識提前了五年,在曆史中造成的漣漪必定深遠。
“泰諾公爵被革職後,悄悄在封地推行改革,路易十五知道後震怒,他本來是想把他囚禁的,但是蓬巴杜夫人不知出於什麼原因保護了泰諾公爵,這才讓他在封地維持改革,可以說,城市的格局是蓬巴杜夫人支持下才發展起來的!”
鄭原正津津有味聽大肚子館長介紹泰諾公爵的情況,眼光不經意間瞥見城市規劃圖,那奧朗大學士的住處,明顯被標注了很特殊的符號,是降魔杵的圖騰!
他拉過梁侃,他們倆都明白以前沒畫過這個符號,符號的主人一定來自18世紀。
大肚子館長走後,他朝同伴說道:“那個圖騰明顯來自降魔杵,我可以確定我倆都沒有畫這個東西,是不是泰諾公爵有什麼東西要提醒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