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裕華被老太太提起往事,態度有稍許緩和,她壓低聲音:“老太太,你怎麼也向著他,以前他爸好歹是正經聘進去的講師,這人哪來的都不知道,我今天非得教訓教訓他不可。”
“行了,孩子都那麼大了,飯桌不訓子,你犯得著吃飯的時候不痛快嗎,等吃完飯再說。”
程裕華被老太太那麼一攪合,也沒閑工夫跟鄭原較勁了,她拉過鄭原的胳膊:“你們進行到哪一步了,那個弄了沒!”
“哪個?”
“你說哪個。”
鄭原撓著後腦勺點點頭:“嗯。”
“行,等吃完飯再說。”
老太太撈起餃子,揪了一下鄭原衣服:“大外孫,趕緊上菜了,別餓著我孫媳婦了。”
熱騰騰的餃子上桌,幾碟葷素涼菜擺滿桌子,老太太見一個個都不伸手,出口嚷嚷:“怎麼都這個樣子啊,是餃子餡兒沒放鹽還是怎麼著,趕緊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老太太給鄭原挖了一大勺炒肉片,反手還給元迦曼夾了紅燒肉,她勉強一笑小口吃起來,鄭原這頓飯吃得格外別扭,元迦曼更是一言不發跟平時完全不一樣。
待一頓飯結束,鄭原給李凱門使了下顏色,他立馬心領神會抹抹嘴站起來:“程姨,我們吃好了,你們繼續再吃點,我帶著他們出去轉轉。”
“好,阿姨就不送你們了,順便給他們在外麵把酒店開好,姥姥年紀大了招待不周,這幾天吃喝玩樂我請客。”
這句話裏的意思誰都明白,程裕話言外之意就是不歡迎他們,以後不讓他們再來打攪姥姥了。
李凱門心領神會,帶著梁侃他們走出四合院,剛才還熱鬧的堂屋,轉眼隻剩下她們三個。
“媽,你平時也不這樣,你這樣說話可太刻薄了!”
鄭原撂下筷子,瞥著嘴略微有些不滿。
程裕華啪一下把筷子拍在桌子上:“鄭原,這一年你在外麵太野了,是不是跟他們學壞了,你以前從來也沒做過這麼不靠譜的事。”
“這女孩確實來曆不明,萬一她的親生父母是罪犯你怎麼辦?小時候被丟棄,極有可能是家族遺傳病,即便不五弊三缺也有問題,更何況她連正經的職業都沒有!”
鄭原把飯碗放下:“誰說的,她在她們村可是正兒八經的村醫,不知道救過多少人的命,這是妥妥的白衣天使,怎麼到你嘴裏就那麼不堪?”
“再說了,哪怕她真的沒職業,那也是你兒子我喜歡的,你就不能盼著她點好啊!”
程裕華見兒子梗著脖子耍橫,她氣得站起來掐著腰:“呼,小兔崽子,媽說話你不聽了,是吧?”
“媽,我爸留下的教鞭呢……打你成年來,我就沒打過你,今天看來必須得動家法。”
程裕華走進老太太的裏屋,在裏麵翻箱倒櫃,再出來時手裏拿了一根半個胳膊長的陳年老教鞭,握把都被盤得油光鋥亮了。
“給我把衣服拉起來。”
老太太見閨女玩兒真的,趕緊想把教鞭奪過去,她這一番動作更激得程裕華怒火中燒,朝著鄭原的後背啪啪敲了幾下,打在皮肉上啪啪直響。
鄭原後背吃痛,硬是一聲都不吭,咬著自己的衣服流汗珠子。
“你還不聽話是嗎,我們不占她便宜,你不許再跟她來往了,要來往也隻能以朋友的身份,不許搞有的沒的,真是不知道,你到底喜歡她什麼!”
她說完見鄭原梗著脖子不答應,揚起胳膊要繼續打,老太太瞅準機會一把奪過加鞭,心疼得掀開鄭原後背的衣服。
不看不要緊,一看還真嚇一跳,她看到後背那一道已經愈合的疤痕,心疼得手裏的教鞭都掉了。
老太太手指摸著傷疤,眼淚啪嗒嗒往下掉:“嗚嗚嗚嗚嗚,我的大外孫,你這後背那麼深的傷口是怎麼弄的。”
“媽,你演戲也演得像一點,我剛才手腕收著勁兒呢,我又沒使全力,打不了多疼!”
程裕華走過去蹲在後麵一看,他後背的傷疤雖然愈合變淡了,從傷口卻可以看出以前傷得有多重,她摸著兒子身後的傷口,態度徹底軟化,眼睛噙著淚:“這是怎麼弄的,我記得你後背沒受過那麼重的傷!”
老太太拍著閨女的肩膀,語氣裏都是嗔怪:“嗚嗚嗚,行了,行了吧你,剛才還在打我大外孫,我平時都跟寶貝疙瘩一樣疼,他還是從你身上掉下來的肉,你怎麼就那麼舍得,趕緊給我拿消炎膏,都打紅了。”
程裕華見鄭原後背有那麼多傷口,肯定是不能再打了,她把藥箱拿過去翻出消炎軟膏,給鄭原輕輕抹在後背。
“鄭原,你這後背到底是怎麼弄的?”
“是我們在琺國旅遊的時候不小心碰到黑手黨了,我去追包的時候被他們用匕首劃了一刀,早就愈合了,隻不過傷口還在。”
抹完藥膏後,鄭原放下後背的衣服,拉住她的手:“你剛才不是問我喜歡她哪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