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天欽拿著望遠鏡,目光深沉望著遠方:“我們才走了三分之一,就已經遇到那麼多事,不知道前路漫漫,還會碰見什麼奇怪的事情。”
“管他呢,遇神殺神,遇佛殺佛,反正我們都走到這一步了!”
鄭原和他對望一眼,互相笑了笑,隨著敦戚的叫喊走進車廂。
卡車修好後,五輛車繼續行駛在雪山一線天,沿著山脊走到夜晚夕陽落,終於見到湖泊退縮,走到了地熱巨湖的盡頭。
隨著汽車駛出雪山脊背,他們眼前逐漸出現了一抹綠意,起初還隻是鋪在地上的薄薄一層,越是往前走就越是感覺到綠意越來越濃重茂密,最後,稀疏灌木陡然變為原始森林,將他們麵前的平原塞得滿滿當當
“不對啊,我們看衛星地圖時,如果真有那麼大一片原始森林,不可能發現不了蹤跡,此刻正走路時突然發現了它,不會也像化石林一樣,是可以吞吃活物的樹木吧。”
梁侃的一句話,讓敦戚起了疑心,為了保險起見,他們隻能暫時停在原地,熄火另做打算。
劉天欽看著目前的情況,臉色更為謹慎:“無論什麼情況,這片森林也不尋常,你們要知道我們已經走過一百多公裏,怎麼說也算是昆侖野山地帶,距離深山那麼近,很難沒有古怪。”
“外麵的嚴寒,和這裏麵的溫暖簡直可以說不是同一個地域,你說是溫室大棚我都信。”
他指了指旁邊的室溫監視器,外麵的溫度已經達到二十五六度,剛才需要穿防寒服才能外出,現在去外麵隻會感覺悶熱。
“要不,出去看看?”
鄭原剛想旋開車門,劉天欽拿出防毒麵具遞給他:“外麵氣候不尋常,或許有毒霧。”
“好,我會小心行事。”
鄭原戴上防毒麵具走下車門,他用打火機點了一下樹枝,掐算了一下燃燒的時間和狀態:
“並沒有劇烈燃燒,說明這裏的空氣氧氣、氮氣的比例是正常的,我現在要解下防毒麵具,看看裏麵有沒有致命毒氣。
“哎!”
鄭原不等他們發話,解下自己的防毒麵罩,仰起頭大口呼吸。
突然,他捂住自己的心口,臉上的肌肉全都痙攣起來,身體好像癲癇發作似的抖動起來,最後連抖動都沒有了,隻剩下激烈起伏的胸膛,好像隨時都會沒命。
得見這一幕,把所有人都嚇壞了!
“臥槽,臥槽,怎麼吸著吸著還倒下了,空氣裏不會有劇毒吧。”
“鄭原,你回複一下,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李凱門焦急詢問好幾歲,對講機裏完全沒人說話,隻聽見鄭原的痛苦呻吟陣陣傳來,元迦曼心慌得怦怦跳,奪過另外一個防毒麵具戴上:“鄭原,你堅持住,我來救你了。”
梁侃有點害怕防毒麵具根本攔不住毒氣,要不然鄭原也不會這麼快倒下,她趕緊拉住元迦曼,不想讓她那麼衝動:
“任何毒物都是需要累積劑量才會發作,他才剛摘下防毒麵具就倒下了,說明毒氣早就順著麵罩進入鼻孔,你不能出去,萬一你也倒下了怎麼辦!”
元迦曼掰開她的手,語氣變得堅定:“我知道,我把他拖過來,不會在外麵逗留很久。”
語畢,她打開車廂門跑下去,以迅疾之勢跑到鄭原身邊,把他的頭托住放在自己腿上,拿過防毒麵具又罩在他臉上。
她不知道鄭原現在意識怎麼樣,啪啪拍著他的臉,希望他清醒一點:“鄭原,鄭原,你怎麼樣了?你……你別嚇我啊,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你要說啊。”
“迦曼,你們不能再磨蹭了,帶趕緊把他帶上來,或許還來得及。”
她知道事情緊急,想把鄭原從地上托起來,他一米八幾的個子,在意識迷糊的情況下沉得跟個死豬似的,怎麼拉都拉不起來,隻能幹巴巴拖著他往前走。
他虛弱得推開元迦曼的手:“別……別管我了,我已經不行了,你趕緊回去吧。”
這一番話,說得元迦曼眼淚刷一下就下來了,她坐在地上抱起鄭原的頭,一刻也不願意離開。
“你還沒見到你爸爸,你怎麼能現在死呢?你給我清醒一點,我不讓你死,嗚嗚嗚嗚。”
元迦曼蹲在地上,把防毒麵罩哭得全是水霧。
在最後一刻,鄭原揚起一隻手想摸摸她的臉,還沒觸碰到她衣服立馬停在半空,咣當一聲狠狠砸在地麵。
“鄭原……啊啊……你可千萬別死啊,你死了你讓我怎麼辦……嗚嗚嗚嗚嗚。”
事已至此,無法挽回,元迦曼的眼淚好似斷線的珍珠,嘩啦嘩啦流在地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她抽泣不停,毫不遲疑解下麵具,趴在鄭原心口。
元迦曼等了很久,還以為毒氣會迅速把她拉入死亡境地,卻沒想到過了很久,她也沒不舒服。
咳咳,元迦曼咳嗽幾聲,鼻子裏沒有異味,甚至感覺到了一股原始森林的清新,她感覺出事情的蹊蹺,一回頭,鄭原的手居然在悄悄移動。
這一幕,氣得她腦袋都炸了,他明顯是裝死。
她眼睛一轉,拿下鄭原的麵罩,一口咬到他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