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春華張望著他的背影嘮叨著，“這麼個大小夥子在學校不知道能不能吃飽？”
“奶奶你太溺愛他了，吃不飽讓他從家裏帶飯到學校，窩頭鹹菜就熱水能吃飽的。”曹春華聞聽頓時不高興了，“他還是個孩子，在長個的時候，哪能吃窩頭鹹菜這樣沒營養的東西呢。”
於非凡苦笑著，窩頭鹹菜這可是我高中三年三餐的必備呀，吃著也挺香的。他知道從小有好吃的都是緊著光耀吃，光耀沒吃過苦，因此沒再說什麼。想到明天就是要去工地的日子，徑直回屋收拾東西去了。
他將兩塊青磚拿出來，小心翼翼地擦拭一番，放進行囊中。
早上，天空飄起小雨，像是送別親人的眼淚。
於非凡一早起來，洗漱過後，來到祖祠內對著爺爺的畫像說，他要去Z市打工了，不能經常回來，希望爺爺別怪他。他對著畫像說了一會兒話後，走進霧氣騰騰地廚房，看到曹春華正在包素餡包子，一旁放著剛出鍋的包子。
“奶奶，你幾點起來的？”
“Z市離咱村好幾百裏路，工地上又不管吃，我蒸些包子你帶去能吃上幾天。快趁熱吃一個，嚐嚐奶奶的手藝如何？”於非凡接過包子，咬下一口，裏麵是豆腐茭瓜木耳陷的，哽咽道，“很香！奶奶您吃，我來包。”
“不用，這出遠門應當母親包包子送行······我隻能代勞了。”於非凡的淚水頓時湧了出來，暗暗發誓：這次出去無論如何我要賺到錢，不再讓奶奶操勞。
於非凡轉過臉去，擦幹淚水，擼起袖子搭手包包子。
等包子蒸完後，曹春華拿起扇子不停地扇著風，希望快點晾涼，這樣天熱在車上不至於捂壞。
吃過早飯，曹春華拿出100錢，“非凡這錢你拿著，窮家富路，在外吃飯的花錢。”
於非凡知道前段時間插秧奶奶賺了點錢，但光耀上學也需要錢。曹春華見他猶豫，直接塞到他的兜裏，“到了工地好好幹活，第一個月發工資，家裏就有錢了。”
於非凡點頭應著，想到工地不管飯，將鍋碗瓢盆裝進編織袋後，後扛起行囊，“奶奶，我走了，您別送了。”
“哎——”曹春華嘴上應著，但還是邁著兩腿跟了上去。
走出大門，於非凡轉頭說道，“奶奶您回去吧。”
“照顧好自己。”曹春華揮著手，於非凡不敢停留，加快腳步消失在窄窄的巷道深處。
於非凡遠遠見一輛白色的麵包車停在村口，快步朝那走去。
解宏達這兩天輾轉十幾個村，隻招到六個人，大喊這回賠大了。不過想到這幾個人若是都能留下來，一個月就多了600元的收入臉上頓時綻開花一朵花。
他看到於非凡朝的身影落在車窗喊道，“上車！”
於非凡拉開車門坐在後座上，與其幾個中年人寒暄著，解宏達啟動車子緩緩向前駛去。
不知何時，曹春華追了上來，她朝著車拚命地揮著手。於非凡從車的後視鏡裏忽然看到奶奶的身影，搖下車窗，探出頭高聲喊道，“奶奶回去吧，別送了！”
解宏達不屑地說：“跟老人說些沒用！”說著加大油門，曹春華的身影瞬間消失。
於非凡將身體坐正，倚著車窗車沉默不語，其餘幾人與解宏達閑聊著家常，希望以此拉近和解宏達的關係。於非凡聽了半天這幾人說得無非都是奉承的話，與其這樣還不如到工地好好幹活來得實在，他靜靜聆聽並沒有參與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