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小年紀哪兒經得住舅爺這種“逼供”,再者也的確擔心誌豪,隨即把昨晚我倆跑去石猴子橋數猴子、誌豪還擺了個法壇的事情從頭到尾講給了老爺子。
舅爺越聽,眉頭就皺得越緊。等我說完,立即就拽著我往校外走,道:“快!現在就帶我去瞧瞧!”我早被老爺子嚴肅的表情給嚇得不輕,此時睡意全無,心裏砰砰亂跳,心想該不會誌豪真發生什麼事了吧?
不消一會兒,我們倆就小跑來到城東石猴子橋下,舅爺仔細察看了昨晚誌豪擺過法壇的地方,又詳細問了問他設壇的經過和細節,以及回來路上這小子有沒有什麼異常。我努力回憶後,也沒覺得哪裏有什麼不對勁的,唯一可以算得上異常的地方就是我倆都曾盯著橋下發呆,但是我也看了,怎麼我就沒事兒呢?
待我說完,舅爺右手握拳輕磕眉心,想了好一會兒,才道:“你陽氣過重,不受影響倒也說得過去。誌豪恐怕就沒那麼容易了。搞不好他已經著了道,初時沒有顯現,休息入睡之後就難說了。”
我一聽頓時傻了,趕忙問舅爺道:“那……那怎麼辦?誌豪不會真的被這一橋猴子給拽了進去吧?”
舅爺停止思考,抬起頭看了看四周,道:“如果真是這樣,那誌豪的身子一定就在這河道附近,他也許會被拽進去,但肉身不可能進去,就會被刻意藏起來,隻等身體機能一旦停止,也就是死了,到時候他的魂魄就真的再也出不來了。”
“……”我一時被嚇得不知說什麼好,但突然明白了一點,不禁低呼道:“您……您是說……石猴子橋的傳說是真的?!”原來,它真的是一座可以吸人魂魄的橋!
橋下周遭轉了一圈,見橋上人來人往,不住有人好奇地看下來,不明白這一老一少爺孫倆跟尋寶似的在瞎胡轉什麼。舅爺皺了皺眉,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揮手道:“走,先回去打聽打聽,如果誌豪的確去向不明,咱們晚上再過來。”
至此,我也沒心思再回去上課了,到處跑著打聽誌豪的下落。當然,對他媽我沒敢說實話,隻是講早上的時候他師傅吵了他兩句,就賭氣跑出去了。
就這麼找到下午四點,我蹬著二叔的破自行車幾乎順著縣城大街小巷轉了三遍,都沒見誌豪的影子,無奈之下回到陸家老宅。舅爺似乎已經用他自己的辦法試過了,看我回來,隻吩咐了一件事情:“去找你猴子叔叔,讓他晚上派幾個人手到石猴子橋那裏,天一黑就封鎖起來,不要再讓任何人過了,我要開印找人。”
我領了命就趕忙又騎上車往警察局跑,去找身為大隊長的“猴子叔叔”搬救兵。不過舅爺的一句“開印”的確嚇了我一跳。老爺子曾經說過,但凡封印的東西,能不打開就絕對不要打開,否則後果完全無法預料。看來舅爺也是找不到誌豪急了,不然絕不會做如此危險的事情。
天黑後,當我背著個大包,跟舅爺來到石猴子橋的時候,隻見橋兩邊100米外都拉上了警戒線,一二十位全副武裝的警員把守在兩側,引得附近看熱鬧的群眾圍的是裏三層外三層,就跟發生了什麼重大刑事案件似的。
看到這陣仗,舅爺眉頭一下就皺了起來。站在人群外的猴子叔叔老遠瞧見了我們,趕忙小跑湊了過來,衝著舅爺擠眉弄眼道:“四叔,我都布置好了。保證今晚一個人都不讓過!”
舅爺直勾勾地瞪著他,直到對方被看得心裏有點發毛,這才陰沉沉地說道:“誰讓你帶這麼多人過來的!這不全成看熱鬧的了?讓人家該幹嘛幹嘛去,留兩個人,把著橋口,就說橋危險,不讓過就行了!”
“哦……哦哦哦!”猴子叔叔這一下馬屁拍在了馬腿上,方才想到舅爺最煩的就是辦事兒的時候有人圍觀,於是趕忙又跑過去疏導、溝通,費了好一會兒的工夫,才讓人們相信隻是橋有問題,而非發生了什麼大事。又見大部分警員都已經撤了,這才沒看熱鬧的興趣,慢慢都散去了。
等人都走光了,舅爺這才帶著我來到橋中央,見猴子叔叔還在一旁跟著,老爺子同他道:“你也回去吧,在這兒呆著幹嘛?我們用不著幫手。”
“嘿嘿……四叔……”猴子叔叔見舅爺下了逐客令,厚著臉皮搓手道:“我這不是跟著您漲漲見識嘛。”
舅爺依舊冷冷地看著他,道:“漲見識是要付出代價的。小猴子,我徒弟現在命懸一線,我也沒那個心思。”說著,指了指橋兩邊剩下的兩位警員,續道:“你和他們,都退出去50米,一會兒忙完了我自會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