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就像她說的那樣,隻是出於好意的提醒或者是提點?
許靖俞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問的。
聽懂許靖俞說的是什麼後,沈曼著實楞了一下,她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就像許校長說的那樣,如果沒有發生類似整蠱老師的事情,平白無故的,她當然不會發神經,給許校長說這些瞎編的胡話。
沈曼甚至有一種預感,那就是即便那些學生成功整蠱到她,她也像曾小意那樣。
被弄的一頭一身的麵粉蛋花湯,又或者被噴的一臉的墨汁,她可能會生氣,卻絕不會耿耿於懷到這種程度。
沈曼不敢接著往下想,她總覺得讓自己借題發揮的理由很觸目驚心,至少她目前沒有做好麵對的心理準備。
不過心裏是這樣想,麵對許靖俞的疑惑,沈曼還是要回答的,隻是她不會老老實實的說實話罷了。
“許校長,你的問題,完全是個偽命題。”
“你應該比我更加清楚,無論高二九班的整蠱事件有沒有發生,我在這裏為期第三個月的任教時間,都絕不會安然無恙的度過。”
“一旦再發生類似事件,為了順利度過任教期,完成支教任務,我同樣會做出今天的選擇。”
“麵對許校長你輕拿輕放的處理態度,生出不滿,然後反抗!”
對於沈曼給予的答複,許靖俞並不滿意,但他知道,沈曼說的是事實。
他所疑惑的問題,本就是個偽命題,既不符合客觀事實又不合理。
而九班整蠱沈曼,導致無辜的韓弑被開水燙傷觸怒沈曼。
令沈曼爆發出不滿情緒,不惜以知道的內幕消息相逼,要他整治學校的不良風氣,同樣也是不可逆轉的事實。
所以,許靖俞在心裏問自己,他為什麼要糾結於這個毫無意義的話題呢?!
是依舊下不了整治海東的決心,還是在暗暗責怪這個沈老師的多事?
許靖俞不得而知,但他明白,無論是情勢所逼,還是迫於無奈,海東高中,都將迎來一場以老師和學生為主角的拉鋸賽。
在這場比賽中,海東高中的老師處於劣勢,而學生們則穩操勝券。
這是一場艱巨的,長久的賽事!
許靖俞臉上各種情緒來回轉換,沈曼的心也跟著七上八下。
當沉吟不語的許靖俞麵露堅定,神色也漸漸恢複成最初的樣子,沈曼便知道。
和許靖俞這場你來我往,不見刀光血影的戰役,是她勝了。
“許校長,我言盡於此,聽與不聽,是您的自由,說與不說卻是我的選擇,請你務必相信,我對您,對海東高中,都絕無歹意。”
“如果許校長沒有其他吩咐的話,我就先走了。”
沈曼語氣誠懇的說著,麵上掛著慣常的微笑,仿佛先前那副咄咄逼人,寸步不讓的模樣,隻是許靖俞的幻覺。
許靖俞忍不住微微苦笑起來,對沈曼隨意擺了擺手,示意自己這一次,是真的無話可說了。
見沈曼邁著娉娉婷婷的步子,姿態嫻雅的離開了自己的辦公室,許靖俞忍不住生出一絲感慨來。
這個沈老師啊,可真不愧是權貴世家沈家的孩子,勾心鬥角,步步為營的手段玩的真是得心應手啊!
他們海東高中迎來這樣一位新老師,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
當校長辦公室的鐵門砰一聲緊緊關上時,沈曼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天哪!真是嚇死她了!
幸好,幸好她及時穩住了!
否則,她都不敢想象自己被許靖俞壓著打的尷尬局麵。
沈曼在心裏無比慶幸的想著,隻覺得渾身輕飄飄的,腳踩在地上就像走在雲端,搖搖晃晃的沒有著力點。
忽然,她感到雙腿突地一軟,等反應過來時,整個人已經如同斷腿的桌子,往直直地上撲了過去。
“啊!”
沈曼雙目圓睜,驚叫了一聲,眼看著離自己越來愈近的地板,她在心裏哀嚎了一聲。
慌忙之間,隻來得及抬手捂住臉,然後等著劇痛襲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想象中臉著地的悲劇並沒有發生,沈曼毫無防備的落進了一個緊實而溫暖的懷抱。
有人接住了她?!
咦?
有些後怕的睜開眼睛,沈曼下意識的看向鬆開自己,站在一旁的筆直身影。
當看清楚接住自己的人,竟然是離開辦公室好一會兒的韓弑,沈曼忍不住神情微妙的挑了挑眉頭。
話說,麵對這種情況,她是該自以為是的認為,韓弑是擔心自己的安危,特意站在門外等她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