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曼言之鑿鑿,看似成竹在胸,可事實上,她心裏卻和張成等人一樣,心裏沒底。
不僅外界不知道,沈家人到底如何,就連她這個沈家的一份子,直到現在,對沈軍磊沈俊申,以及母親路筱婉的具體情況,同樣一無所知。
隻知道他們被拘在一個叫雅齋的看守所,沒有方老爺子的口令,誰也進不去。
至於母親路筱婉挪用公款一事是否屬實,以及沈家兩位在職官員,是否與國際黑道組織有所勾結,如今也是甚囂塵上,沒一個官方說法。
正是如此,沈曼才敢以這種似是而非的說法震懾張磊。
可憐張成小人本性,以為沈家倒了,便歡呼雀躍的準備甩掉沈氏地產,投入唐瀟瀟的懷抱。
誰知道沈氏竟這般難纏!
“張董若是一定要我們結算全款……”
“這事兒也不是沒有轉機,我做事,向來嚴格遵守簽署的合同來辦。”
“在我公司結算聲譽款項之前,請張董先支付我們一筆違約金!”
“啊,我記得沒錯的話,合同裏寫的很清楚,張董若是毀約,需要先支付我們沈氏地產結算款項的十倍金額,方可解約成功……”
“不知,張董意下如何?”
......
這場以張成挑起的單方麵刁難,終於因為沈曼的沉著冷靜,略勝一籌。
雖然暫時性的壓製住了蠢蠢欲動的張成,但沈曼還是被張成一方的人,別有居心的猛灌了好幾瓶五糧液。
雖然這幾個月以來趕赴酒局,沈曼也算是練出一定的酒量,可也實在耐不住張成等人的灌酒。
實在招架不住了,她隻能裝醉一頭倒在了路慕林懷裏。
“諸位,我妹妹喝醉了,我先帶她回家,諸位繼續!盡管喝個盡興!”
“我已經讓人把賬單結了!”
憋著一口惡氣,路慕林擠出笑臉,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和善一些,帶著沈曼匆匆離開。
看著近乎於落荒而逃的路慕林,張成一方的人不由的麵麵相覷起來。
“張董,隻怕唐小姐那裏,我們不好交代啊!”
“擺脫不了沈氏,就意味著我們和沈氏是綁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唐瀟瀟若是發起狠來對付沈曼,我們也會被殃及呀……”
張成的得力手下憂心忡忡的說道,一旁的張成卻久久無言,隻是眼底閃過一道凶狠的暗芒。
沈氏地產,他是一定要脫離的!
“無妨,離年底不過三個月,我還熬得起!”
“聽說白氏地產的白董,和唐瀟瀟相熟,趕明兒我們去一趟白家。”
“所謂身在曹營心在漢,態度總要先擺出來,避免唐懂誤會友軍嘛!”
......
張成等人的打算,沈曼並不是一點都不知道。
隻是現在她喝了太多酒,整個人昏昏沉沉的,連站都站不穩,隻想好好睡一覺,根本就不想思考任何事情。
覺察到身下的車子緩緩啟動後,她才放下滿身的戒備,靠著椅背緩緩閉上了眼睛。
她做了一個綿長的夢。
夢裏,韓弑的身影若隱若現,四周一片漆黑,腳下仿佛是攤爛泥,她深一腳淺一腳的追過去,卻總是和韓弑失之交臂。
“曼曼……”
有熟悉的叫聲幽幽的響起,一聲又一聲的響在耳畔。
韓弑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不遠處一株樹下,他眉眼中帶著清朗而寵溺的笑意,沈曼隻看見他的唇一張一合。
他對她揮了揮手,留戀的看了她一眼,然後轉身便走。
沈曼眼睜睜的看著他的身影一點點虛化,和身後的黑暗融為一體。